看样子,这位阿姨在这住得有年头了:“阿姨,您知道他家在这住多久了吗?”
“十五六年了吧。”中年妇女特别健谈,八卦起来也特别有劲头,“刚搬来的时候挺好的。小两口带着个孩子和老妈一起住。没过多久,那男的进监狱了,那女的丢下孩子自己跑了。就一个老太太照顾孙子。你说说,谁承想啊,那小子长大了就是一畜生。邻里街坊的都不跟他家来往了。”
听到这里,林霄琢磨起来。在没有改变过去之前,小姨和自己在这里住了十七年。而现在的情况是,母亲跟陈叔叔结婚后,卖了这个房子。也就是说:小姨在小区里认识的那几个朋友,现在来说都不会认识小姨。
是的,那时候,对面的邻居也不是这位阿姨。
想来也没什么可看的了,林霄向阿姨道了再见。阿姨一路陪着他走下楼,顺便推销自家的房子多么好,多么便宜。
林霄哭笑不得。
——
下午两点左右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庭院里的草地泛着油汪汪的光泽,垂柳下的水池清澈见底,水中的锦鲤穿梭游戈,丹顶锦、红白锦、白写锦、一条条肥肥胖胖,在水中懒哒哒地摇摆着鱼尾。何文兰坐在回廊的躺椅上,手边放着一杯苏打水调制的饮料,两片青柠在气泡水里显得更加翠绿。
通往屋内的拉门上挂了个铃铛,随着拉门打开,铃铛声清脆悦耳。
何文兰不回头就知道过来的人是谁,伸出一只手,马上就被出来的陈靖瑜握住了。
陈靖瑜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附身亲吻妻子的脸颊:“不怕热吗?”
“琳娜店里的空调太冷了,我需要太阳。”
陈靖瑜笑了笑,将精美的盒子放在妻子腿上。何文兰捧起来看了看,眼底溢满了笑意:“怎么想起给我买礼物了?”
“前阵子你在医院照顾霄霄,太辛苦了。送你礼物不是应该的吗。”
说到儿子,何文兰轻声叹息。
“怎么了?”陈靖瑜问道,“还是为了文燕的事?”
除了这事还能其他吗?霄霄回家一周了,时不时的就会问起文燕失踪的情况。
何文兰愁上眉梢:“文燕还在的时候,霄霄跟她最好。现在……算了,不提了。”
陈靖瑜也不想妻子多劳心劳神,换了话题说:“霄霄呢?在房间里?“
“可能是出去了。我回来就没见着他。你赶紧给他买个新手机,免得人跑出去就找不到。”
“他以前不也是一走好几天不回家,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圈子。”
何文兰不轻不重地踢了陈靖瑜一下:“现在怎么一样?他的伤还没好利索,记忆也不稳定。这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我还活不活了?”
陈靖瑜苦笑一声:“你就是瞎操心。走走走,咱俩出去买菜,有点事做,你还能少胡思乱想一些。”说着,拉起何文兰的手。
何文兰不想动:“我刚回来没多一会儿,再说,外面太晒了。”
“我给你打伞。走吧,顺便给霄霄买个新手机,省得你见不着他就惦记着。”
何文兰懒洋洋地赖在躺椅上:“我真的不想出去了。你去吧,记得买条鱼回来,我想吃鱼。”
既然妻子不愿意出门,陈靖瑜也没多少劝说。蹲下来,与妻子平视,眼神说不出有疼惜她:“文兰,文燕的事已经过去了。就算霄霄问起来,你也没必要瞒着他。你想文兰,孩子也想她。如果我们都不谈她,谁还记得她?”
几句话,把何文兰说得,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