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不需要算,肯定很快就会有结果。你要找父母,或许父母已经派人来找你了。”
当时小夏听到就在笑,这是个单向求助的人,如果他亲生父母在找他,就不叫单向求助了。
当然,算命的人,还是有一些话术的,以防算得不准,大人物要找你麻烦,那你就真麻烦了。这位大款平时说话做事有些豪爽,当然也带些话把子口音,广东人说普通话,偶尔就像是在骂人。
老人抓住这个特点,就说到:“如果从现在起,你只说好话,只做好事,不说一个字的坏话,这事就很快成了,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
小夏讲到这里,冬子在电脑这边已经笑了起来。这明显是个话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想要改变他的性格与语言习惯,是非常困难的。让一个喜欢说话带把子的人,一天不嘣出一个脏字,是非常难的。你既然说了脏字,那就不怪我算不准了。
这边的热闹,已经吸引了很多人过来围观。其中一位大嫂,也凑了进来。她看了看这位大款,也听了听详情。再仔细端详了大款的样子,有种带试探口气地问到:“你是不是姓贾?贾老四屋里的?”
这位大款回忆到,好像他父亲是叫什么老四,别人叫四叔的,点了点头,反问时也就相当客气,一字一句地:“这位菩萨,您这么说肯定有道理,请您帮帮我,慈悲一下?”
一个说话随便的人,如此地说好话,估计把了好话的字库,都搜索得差不多了。
“你长得跟贾老四一模一样嘛。”那位大嫂感叹到:“当年他是有个儿子走丢了,也不知死活,也许就是你呢”。
冬子在屏幕这边已经猜到结局了,但还是问到:“是不是的?”
“还真是,你说神不神?这位大嫂,就是他们村的邻居,居然因为一个梦,在这里遇上。”
“后来怎么样了?”
“团聚当然是兴奋热闹的,我当时没在现场,但那位大款,给我们工作人员,每人送了一块玉,我们不收,他还跟我们急,这事印象深刻。”
“仅凭这一件事,你就迷信了?”
“不光是,也许在我经历的寻亲案例中,大部分成功者,都或多或少,有一些运气的成份。许多老志愿者也说过一些安全,完全没希望的,仅靠念经,最后孩子找回来的,也有。总之,人们在自身力量有限的情况下,寻找神迷力量的加持,也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你这只能算,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他们说到这里,突然想到,前面山东的求助者,说他家的地名,与枣树有关,这上线索,该如何查起呢?
不可能,让冬子开着车,跑遍整个西安周边的枣树吧?况且,几十年前的枣树,现在估计也早就改了。甚至,许多地方的地名也改了,这就更麻烦。
比如西安,其实在古代叫长安。但是,今天你要说长安,那就不是城市了,那是城墙外的郊区:长安县。
前几天,到了开发区,听这地名就让人莫名其妙。本来过去有土名字,但今天,却改成了什么“发展路”、“创新路”、“高新大道”之类的,冬子天天跟推销员接触,据大家估计,全国叫高新大道之类的所谓新地名,重复个数可以达到上百个。当然,冬子生活过的武汉,也有这个名字。
第二天,冬子开车送孙总到实验室,然后,回到那个网站办公室,见到了小夏。新的情况出来了,这是公安那边反馈过来的。
西安附近,叫曾经叫王能的,有八十几个。但这只是当时的户口登记,因为求助者年纪小,当时也没办身份证,所以信息不全。至于后来改名的事,查找资料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在二十年前,户籍登记是用手工的,根本没有电脑资料可言。
他的失踪,没人报案,也没人事后追问,所以,这事,公安帮不上忙。
冬子听到这里,感觉有一些失望。此时,那位负责人大姐却笑着过来说:“人家也还是做了工作的。在西安附近,那个相当年龄段曾经在户籍登记上叫王能的,已经可以查到今天还正常的,家庭关系清楚的,已经有六十来个了。”
“所以,我们可以用?”
“排除法!”冬子和小夏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两人这种默契,相视一笑,有一种同龄人知音般的感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年轻的男女表情,哪里逃得过八卦圣手街坊大妈的眼神。“好吧,这就定了,这剩下的十几个,小陈跟小夏,就你们负责好不好?”
冬子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谦虚到:“我只会开车,没经验,行不行呢?”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小夏负责,你听话就是了,行不行?”大妈老辣得很。
当大妈把十几个人的资料放在他俩面前时,冬子才意识到,这种资料是多么的缺乏,这只是一个最简单的登记,连住址及家人信息都没有,只是一个名单,外加当地登记派出所的单位名。
这就是说,按一个乡一个派出所的规模,他们得跑很多乡镇。当然,有几个是重复的派出所,那至少也得要跑七个乡镇,每一个走访落实,这工作量也太大了。
“怎么,怕了?”小夏歪着着,盯着冬子子的眼睛看,冬子却不敢迎接她的目光,只把眼光集中在手里的资料上。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你敢接,我就敢陪,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