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离澈的部下便从玉莲池中捞起了一具男尸,那是离澈昨夜丢下池中的,侍卫从他身上搜出的腰牌,震惊了宫中所有人。
就连从来不怎么露面的淑妃也早早地来了玉锦园中。
积雪将路面都封住,尽管宫女太监们极力打扫,但仍抵不过天上泼洒而来的速度。
淑妃由两个儿子陪着,一路磕磕绊绊从路上赶来。同行的,自然还有王贵妃。
离澈在一旁站着,他重现红润的脸上已看不出昨日的伤情,他眯着眼笑,十分满意这鹬蚌相争的结果。
孟长歌在远处看他,不自觉地嘴角上扬。突然身后,被人拍了一下,她转头望过去,宫女指的那个方向正有一人着白色衣衫笑意吟吟地望着她。
她走近,行礼:“长宁参见云嫔娘娘。”
云嫔笑着扶起她,“长宁县主不必多礼,说起来,本宫还要感谢长宁县主的出手相助。若昨日没有长宁县主的提醒,那本宫也早就做了阶下囚了。”
“娘娘聪慧,是上天也眷顾娘娘。”
云嫔掩唇笑着,笑的十分得体,半点也看不出以前仅仅是一个宫女。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本宫现下有件事,不知当不当与长宁县主讲?”
她这般说,便是要讲,孟长歌笑道:“娘娘但说无妨。”
“今早,本宫被册封为云嫔之后,便有两位主位娘娘来与本宫示好,一则是王贵妃,二来是丽贵妃。”
孟长歌听着,“娘娘家世薄弱,能得主位娘娘照拂自然是好的。”
云嫔笑:“我十三岁便已入宫,如今已经十九了,我服侍过好多娘娘,也看惯了宫中尔虞我诈,自然也能看懂几分她们向我示好的原因。”
“那听娘娘的意思是?”
云嫔上前拉起孟长歌的手,温声细语道:“本宫不想与她们交好,只想与长宁县主你一人做个挚友。”
孟长歌勾唇,“娘娘这话是何意啊,长宁一无背景二不居宫中,如何与娘娘交好?”
云嫔笑:“早就听闻太子殿下亲设私塾,我的弟弟宁之然便在其中,还请长宁县主能够在太子殿下面前多替兄长美言几句。”
“如此说来,长宁与娘娘倒是值得深交。”孟长歌回握住云嫔的手,她的手柔软温暖,就如同她整个人一般,怪不得在短短三个月之中,便能坐到嫔的位置。
如此玲珑心的女子,若是家世雄厚,还愁坐不上贵妃之位?
这前朝后宫,虽是分开,但实则却是一体的,离澈在朝中虽有苏司寇帮衬,但后宫之中却无人可用,想必这云嫔必定是早就看清了这一点,才会与孟长歌说出这般话。
离澈从远处赶来,见到孟长歌与云嫔在一处交谈甚欢,八卦地上前听了听。
孟长歌唬了他一眼,云嫔掩唇一笑。她偷偷地看了一眼离澈,温柔道:“既然太子殿下来了,那我也不便在此地久留,就先告辞了。”
她的声音酥软,就像是天空中的云朵一般柔软。
离澈扬了扬眉,叹道:“怪不得父皇宠她,竟然这么温柔,长歌,你该多向她学学,别老是板着个脸,女子就该有女子的样子嘛!”
转头,就看到了孟长歌那双充满火气的眼睛。
“你昨天的伤好了是不是,又欠揍了?”
他惯性地捂住了眼睛,嘟囔道:“长歌你看看你,总是打我,脾气一点都不好。”
随后他俯下身将眼睛凑近孟长歌,“你看你看,你昨天打的,还有淤青呢,今日早间我还是向那群小丫头借了粉将这淤青涂起来的,涂了好久才不太看得出,你要是再打我,我回去那群小丫头又要笑我了。。。。。”
孟长歌嫌弃地向后退了几步,“她们笑你,你把她们都砍了不就行了。”
“我可不像你,总是打打杀杀,我还是很温柔的。”
孟长歌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问道:“那头事情都办完了?怎么样了?”
“就检查了一下尸体,然后淑妃娘娘极力辩证杀手不是她派去的呗,现下她已经被父皇拉过去审问了,不管是不是她派的,总之呢,这七天中,不是我一个人在查案了,一定有一个人,比我还要着急查出真凶!”
他高昂着头,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有把握。
孟长歌笑了笑,竟对他的得意洋洋没由来的感到安心与欣慰。
她正了正神色,又问道:“你可记得你的私塾中,有个叫宁之然的人?”
离澈低下头看她,想了想道:“记得,长歌为何问这个?”
“他是云嫔的弟弟,方才云嫔拜托我在你面前替他美言几句,不知,这个人可有真才实学?”
离澈扬眉,“有是有,不过,太过老实和死板,我已经准备将他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