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蛰很谄媚的笑着:“反正,那时候的大玉朝皇帝,也死了嘛。”
刑天鲤直勾勾的看着嬴蛰。
嬴蛰很灵醒的站起身来,在两尊鬼帅的押送下,屁颠屁颠跑到了他寝宫的地下秘殿,将他和大玉朝太后、八位铁帽子议政王签署的密约,还有他和大玉朝某些高层的往来书信,那些讨价还价的秘密文件等,悉数带了过来。
‘咕咚’!
嬴蛰又跪在了地上,他向刑天鲤磕了一个头,很乖巧的说道:“您明鉴,大玉朝黑婆罗洲远征军中,有一批实力很强大的修士,古三家,虞、夏、商三家的巫家子嗣,绝对不会错。这些人,我东云才不会找这样的麻烦,对他们下手。”
“围歼黑婆罗洲远征军那一战,他们的普通将士,都是我东云大军击杀,但是那些古三家的军官嘛……咳咳,我们是有意让他们遁走的,为了方便他们逃走,我们还故意用一批战力最差的渣滓去装样子。”
“结果,他们当中,有好几个了不起的,居然以一屠万,真不愧是天朝上国、父母之邦的大豪杰啊。可是,他们还是被杀死了,我们已经故意让开军阵,让他们逃走,但是他们不走,我们也没办法啊!”
“结果,他们被大玉朝的高手击杀。”嬴蛰很认真的看着刑天鲤:“敢问殿下尊姓?您是为了他们复仇而来吧?罪魁祸首,不是我东云啊。”
“我东云,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不是么?”
“我们只是被雇佣的凶手,我们也没有对他们真个下杀手。围攻他们的时候,我们甚至连蓬莱神社的神官、巫女,都只是远远的做个样子呢。都是一群不入流的浪人、贱民,在装模作样的围攻他们呢。”
“杀死他们的真凶,是大玉朝的太后,还有那八位铁帽子王!”嬴蛰小心翼翼的看着刑天鲤:“您,以为呢?”
刑天鲤慢慢的翻阅嬴蛰交出来的密约,看着他和大玉朝某些高层讨价还价的密件。
呵呵,真是,真是……
新党。
新政。
有错么?
刑天鲤不知道当年所谓的新政又或者新党,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但是看看黑婆罗洲远征军的模样,大概不过是‘师法洋蛮、变法图强’的那个套路。
新党很幸运,他们的新政真的让大玉朝的国势扭转,一支黑婆罗洲远征军,居然能占据那般巨大的资源地、殖民地,足以证明他们的举措是成功的。
新党很不幸,他们太成功了,当他们掌握的力量,威胁到了大玉朝的太后和某些旧派贵族的时候,灭顶之灾就已经注定了——换成正常的,真正的末法时代,所有人都是普通凡人、血肉之躯的那种世界,新党掌握一支强大的舰队,掌握一支强横的远征军,他们足以挟持朝政,足以改天换日。
奈何,这个世界,虽然已经步入末法,却依旧有一些超凡之力残存。
大玉朝禁宫供奉们,也不知道出动了几个。
刑天通明,刑天鲤的父亲,黑婆罗洲远征军的高级将领,坐镇黑珍珠港的舰队司令,就这么战死了。刑天通明的死,也意味着黑婆罗洲远征军的全军覆没,侥幸逃生的李魁胜等一批残兵败将,已经无法影响什么。
于是,新党覆灭了。
于是,新政凋亡了。
于是,旧的官老爷们又洋洋得意的开始吃空饷、养小妾,贩官鬻爵,配合着洋人老爷们建租界,刮地皮,祸害大玉朝的百姓了。
那些老牌的,在地方上,在朝堂上盘根交错,有着强大影响力的权贵老爷们满意了,于是,高高在上,英明神武,将那些新政‘逆党’一网打尽,一扫妖氛,还朝纲正气,让众正盈朝的太后老圣母,自然就得到了所有官老爷的全力支持。
于是,太后老圣母屁股下那张垂帘听政的龙椅,就更加稳当了。
于是,十年前刚刚被太后老圣母随手一指,直接指上皇位的当今皇帝,就越发的清闲、逍遥,可以随意的叫荤堂子的戏班子,进皇宫大内唱荤戏了。
至于说国势颓废,至于说列强欺凌,至于说甚至让东云坐大,甚至说,黑婆罗洲近千万的东国移民,悉数落入东云人掌控为奴……
不过是苦苦百姓罢了。
太后老圣母和众多权贵,歌照唱,舞照跳,养小白脸的继续养小白脸,养小姨子的继续养小姨子,哎,甚至连小舅子都可以一起养着,这日子不知道有多滋润呢!
“难怪,之前和内务府织造处打交道,她们垄断了整个江南地区,最好的丝、绸、绫、罗、茶、酒、盐、糖,乃至瓷、漆、麻、粮的买卖,所有进出口份额,由她们一言而定,居然每年年底的总账本,都是亏本的。”
刑天鲤微笑,他抬起左脚,本来想踹一脚嬴蛰。
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如今拥有的巨力,自己还没习惯‘五行天巫’之躯的狂暴力量呢,他就伸出手指,朝着外面游荡的一尊实力最低,大概只有炼精化气境界的鬼卒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