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就没有人了,而是一排排的书柜。镇剑山庄收藏了大量的医药学书籍,不过出于时代的局限性,这里面很多都是民间偏方的编纂,以及一些以医术文明的人写下的医术。虽然看起来多,大部分都是竹简之类的,陆凝随意看了看就没有准备继续翻了。
她走上了三楼。
一个人坐在三楼,这里没有那么多的书,只有几张桌椅,以及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那是一名身穿白衣,年龄和陆凝差不多大的女子,她铺开纸张,正在上面书写,似乎是察觉到了陆凝,刚刚抬起头来。
陆凝也没想到三楼居然有人。
“您好。”女子将笔放在旁边的砚台上,向陆凝微微点头,“我还道此地偏僻,来人最多于大堂领些药物,不会上得楼来,应是安静之处。”
“我也没想到,这空荡荡的楼上,居然还会有人。”陆凝说,“你是何人?”
“此话,应是我来问你才是。”女子说道,“论先来后到,是我先在此,你后来到。论行迹,我与楼下弟子打了招呼,堂堂正正来此躲清闲,而你蹑步潜踪,难道不是心里有鬼?”
“有道理,不过,江湖也不是逞口舌之利的地方。”陆凝反手拔剑,她没有时间跟这个女子废话,只想赶紧制住对方,然后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原本她以为还需要费点手段,却不想一个欺身而上就将剑搭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女子神色未变,不过她那身体反应却瞒不过陆凝——她是真没反应过来陆凝的动作。
“你不通武艺?”
“你还真不识我?”女子惊讶地看了陆凝一眼,“你来自何门何派?”
“抱歉,没有门派。”
“无门无派……也罢。”女子摇了摇头,“我来自知行谷,你若不知,我便用更通俗的说法,江湖史官。”
“抱歉,从未听说过。我却好奇,既然是江湖史官,在这阁楼里做什么?”
“史官并非凡事皆要记录,镇剑山庄栾天隐寿宴本身并不值得记述,只是寿宴之上所发生之事,或许可以作为史料记载。我为何不能稍作休息?”
陆凝仔细用妖目看了看她,没有看到妖魔的气息,这才慢慢将剑锋移开。
“陆凝,多有得罪。”
“无妨,不知者无罪。我乃知行谷亲传弟子楼灵珠,你既然认下我,我也不会计较。你来此作甚?”
“此地有南疆刺客与妖魔携手作乱,我已知妖魔的目标是魔剑‘阕月’,那么南疆刺客的目标便极有可能是激起中原武林内乱。”
“此消息来源何处?”楼灵珠丝毫不慌。
“韩千胤之子韩佑年,其母以飞信传来。”
“归云仙子的消息,的确属实。妖魔既然参与其中,此地事态,应报请镇妖司……”
“山下镇妖司已无人了。这里倒是有个镇妖官,只是镇妖官一个人也管不过来这许多刺客。”
“那与你来此又有何干?”楼灵珠问。
“自然是来此查看是否有人盗取药物,留下痕迹。只是不了此地已经有人了。”
陆凝看了一眼周围,这里被打扫得很干净,用妖目也没有找到妖魔留下的痕迹。
“若真有人包藏祸心,亦不会选择此处,太过明显。”楼灵珠摇了摇头,“但若说可疑之人,我知晓。”
“我们已经找出其中一些了。”
“山帮那位南方副总舵主你们也找到了?”
“谁?”
楼灵珠摇了摇头:“忘记你并无江湖常识了。山帮此次来祝寿之人,为南方总舵主和副总舵主。而山帮合五湖四海之人,货郎、看相、卖艺、耍戏皆属其类。此南方副总舵主,其母来自南疆,少时流浪,每每有协助南疆人出入大魏国境之举,因未惹事端,无人问责。我不以身份看人,然其举动,多有嫌疑,此次居于镇中,亦有密集书信往来,不知君子防未然,多是有鬼。”
“你是指,这位副总舵主是个内应。”陆凝说。
“可以一问。山帮中人武艺并非长项,其中多以蜂麻燕雀居多,这位副总舵主,也不过是武艺不错而已。以你刚刚所展现的武功,抓他一问,并非难事。”
“那么,我又如何信你?楼姑娘,你的确知晓颇多,可我也要先解除对你的怀疑才是。”
“把我带在身边便是。”楼灵珠并不犹豫,“若是此事真的涉及妖魔,又是值得书上一笔之事,对我而言,也颇有用处。”
“好。”陆凝点了点头。
楼灵珠将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塞入旁边的一个背囊里面。陆凝带着她一起下楼,招呼了温容一声,三个人就出了炼丹阁。
“这位是谁?”温容问。
“知行谷,楼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