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妹妹,我劝你还是省些力气别哭了,不然夫人给你请来的好大夫送过来的好药材可都是要让你浪费了!”
小沈府西北边的小院里,淑兰站在房里看着床上哭哭啼啼的春媚,忍不住出言劝了一句,谁知她这句话竟引来了那个美娇娘更为剧烈的哭声,她简直都要抓狂了。
要不是春媚身边那个侍女过来哭着喊着求自己过来看一眼,她是绝对不想往这儿踏足一步的。一来她对春媚这个过分美丽的女子没好感,二来春媚不得沈清梧的心,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淑兰就算是有天大的好心,也没兴趣跟这个被当家主子厌弃的女人在一起。
可若是她不来,那个侍女的哭声就要把她和烟姐儿给烦死了。她烦上加烦,可到底还是过来了。
不出她所料,沈清梧压根没有因为美人生病就生出什么疼宠之心。你春姨娘不是说生病了嘛,那沈清梧就派人去请了郎中回来,郭嬅语还三天两头的派人送药材过来。
在外人看来,小沈府能为一个妾侍做到如此地步也是够了。尤其是那个妾侍还是那种地方出来的,若不是公主主动开口赐下,国公府的嫡长子又怎可能有这样的侍妾。
这事就算是传到外人耳朵里,外人想想都觉得沈府这两口子宽和待人。
况且这会儿沈清梧就算想来也是来不成的,因为一大早隔壁的公主府就派人过来把沈清梧给请走了,说是有要事跟沈清梧商谈,
明熹堂里,倚翠站在郭嬅语身后为她打理着如瀑布一般的长发。郭嬅语从小就发质极好,如今依旧是乌发浓密,梳起发髻来天生就比旁人要好看的多。
“早上公主府那边来传话的时候是怎么说的?”郭嬅语对着镜子带上一对红宝石的耳坠,不紧不慢的对侍立一边的花芷问道。
“也没说具体什么事,就说公主有急事找姑爷过去。姑娘,公主这如今也是过了。咱们姑爷现在可是正经有官职的,公主怎的还这样呼来唤去的!”
“就算来日他继承国公爵位,只要在公主府任职过哪怕一日,在外人看来清梧都是公主府的人。旧主有命,焉敢不从?”
花芷轻皱眉头,“可到底那是公主,总让人说闲话也不是事。”
郭嬅语没说话,沈清梧身上最大的争议就是他曾在公主府那隐秘不宣的身份。公主若是换成了皇子,人们或许认为这是国公府在站队,可是在公主身边,这话也就变了。
只是作为沈清梧的妻子,她所能感觉到的就是,苻明善和沈清梧的关系,似乎不是看起来的模样。
郭嬅语盘算这些的时候,公主府里苻明善面前已经堆起了一小摞瓜子皮。苻明善捧着手里由沈清梧剥的瓜子仁,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自从你出征回来都许久不肯来我这儿了,今日怎么舍得丢下你那美娇娘来陪我了?”大殿里生着火炉,苻明善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衫。
那似雪一般的肌肤在沈清梧眼前晃来晃去,沈清梧盯着苻明善衣服上那绣的鲜艳乍眼的牡丹花,想起了冬日里郭嬅语最喜欢穿的那件衣服上绽放的蔷薇花。
“梧郎,梧郎!”听见苻明善唤她,沈清梧转过身子来看向她,眼神里多了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公主今日难得没去赴宴,又把驸马一个人扔出去了?”
苻明善嘴角弯弯,“别提那个没用的,昨日我让他去唐阁老那儿喝两杯,谁知道又是烂醉归来,一进来就把府上养马家的女儿给拉走了!”
“驸马如此急躁,想来是公主也不能让驸马满意了?”
沈清梧虽然说着话,但是手上剥瓜子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这样的事情我大概都听了十多次了吧。”
忽略柱子后那一闪而过的身影,苻明善立起了身子,语气也变得不客气了起来,“他就是个烂了枪头的东西,若不是他爹当年对我父皇有救驾之功,又有郑秀枝那个老妇从中作梗,不然他能有资格娶我?”
对于苻明善直呼当朝皇后名讳这件事,沈清梧对此早已习惯。他放下手中的瓜子,取过一枚果子放在口中,“你下嘴留情,他好歹也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
苻明善轻哼一声,“我没兴趣管他,梧郎,说来我也帮你把功名拿到手了,答应我的事情你什么时候能做到?”
“公主不如先跟我说说,那么多人我该选谁。”沈清梧回望苻明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苻明善嘴角一撇,“现在知道来问我了,自然是谁合我心意我就选谁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