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寒池看了几眼,却是好奇道:“这几本书虽然玄奥,但是也不至于让你们这么激动吧?”老陆闻言沉声道:“小屁孩懂得什么?二经三易可说是道家至宝,得其一便可纵横天下;《黄帝内经》乃是医家之本;《仓颉真论》更是文道修炼的根基。”
王寒池尴尬地挠挠头,而后接着道:“小子才疏学浅,还请陆老解惑。”老陆摇摇头,回道:“这二经指的是《道经》与《阴符经》,三易则是《连山易》、《归藏》与《周易》。《道经》和《周易》的传承已经让道家一脉经久不衰,如今两易一经齐出,不知道又是何等景象。”
老陆言罢别有深意地看向张六安,暗道:“看来老夫当日的决定果然没错,你小子的机缘。。。。。。老夫都不敢想象,来日你三易加身,能达到什么样的境界!”而后又接着道:“读书读到天地齐鸣,虚空震雷,紫霞灌顶,可成就大儒;但若不能成儒化圣,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文道一脉本非如此,他亦是有着数个境界,每个境界亦是可以发挥出相应的实力。诗家以诗词显威,书家以笔墨应敌,画家以画伤人,比之武者亦是不遑多让。”
王寒池三人闻言皆是被震惊得说不出半句话,心中不禁暗自遐想。张六安却是又有一种熟悉之感,浮上心头,不禁眉头微皱。
待众人心绪稍稍平复后,老陆看着四人正色道:“此事关系太过重大,你们切记不可外传,即便是家人也不行。”四人闻言赶忙点头应是。老陆又接着道:“这几日你们四人先将这几本书抄录一遍,留在学院珍藏,想来对你们也有不少好处。”
张六安闻言道:“老陆你是想将他们。。。。。。”不待张六安说完,老陆点点头道:“此等国之重器定然要送到九龙城,即可维护华夏稳定,亦可以最快的速度,最稳健的方式将之传承下去。”张六安四人闻言皆是暗叹老陆思虑之周全。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几人便开始干活了。几人皆是知晓,张六安近来正在研究道家奇门,这《归藏》自然也没人跟他抢。何招财第一时间抢过阴符经,王寒池则是拿走了《仓颉真论》,只剩下墨千机对着《黄帝内经》一脸地生无可恋。
一连三日,除了最基本的课业,四人皆是在废寝忘食地抄书。
“小子,老夫要离开一段时间,这顶层的钥匙老夫就先交给你了,你可得替我保管好了!”老陆看着张六安悠悠道。张六安四人一怔,而后恍然;看来老路是要亲自将这几本书送往九龙城。张六安郑重地接过钥匙,点点头道:“老陆,你放心吧!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会看好这里的。”
老陆闻言点点头,又提醒道:“过些日子,苑首应该还会选拔一些人进来,这四本书暂且不要外露。”张六安赶忙回道:“老陆你就放心吧,未经苑首允许,我们决不会将这四本书拿给任何人看。”老陆也不再多言,拿着四书原本,飘然而去。
未过多久,老陆便是带着四本书来到上官弘的住处。当上官弘见到这四本书时,直接呆立在当场;而后有些语无伦次道:“老陆,这。。。。。。你。。。。。。哪里找到的?”老陆闻言撇撇嘴道:“亏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就这么点定力!”
上官弘闻言不屑道:“你这老家伙刚见到这四本书时,未必比我强上多少!”老陆摇摇头,把发现这四本书的经过跟上官弘讲了一遍;而后正色道:“手抄本已经留在藏书阁了,我没回来之前,最好让韩继愈在那里坐镇,也免得走漏消息有人觊觎。”
上官弘闻言一怔,而后恍然道:“你要去九龙城?”老陆点点头道:“这几本书只有在那才没有人敢觊觎,也更能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上官弘思虑片刻道:“不错。不过你这老家伙许久未涉江湖,一路上也注意安全。”
老陆轻笑道:“老夫虽然许久未曾涉足江湖,但这江湖上能留下我的人还真不多!倒是你们小心些,沈家那些人未必肯善罢甘休。”
上官弘闻言回道:“学苑有大儒坐镇,沈家不敢怎么样,最多耍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我还应付的过来。”而后微微一笑,轻叹道:“老夫将韩大儒师徒请到学苑,是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若非他们到来,这几本书不知还要沉寂多少年;他们当真是我怀古学苑的福星!”
老陆点点头,道:“张六安那小子也不简单,照顾好他,日后定然是怀古学苑崛起的一大助力!”上官弘闻言惊讶不已,他虽然觉得张六安日后定是有所作为,但却没想到,以老陆的身份竟然也如此看重张六安,看来他还是小觑了这个娃娃。
不待上官弘发问,老陆接着道:“有些事现在还不便与你说,日后你自会清楚。”言罢转身而去。
上官弘闻言一脸无奈,而后赶忙找到韩继愈;二人一起赶往藏书阁。
“先生、苑首你们怎么来了?”张六安赶忙上前道。何招财三人也赶忙过来见礼。韩继愈二人此时哪有心情搭理三人,急道:“书呢?赶紧拿过来给我们看看!”四人赶忙将手中的书递给二人。二人稍稍浏览了一遍,相视一笑。韩继愈激动道:“华夏大兴,我文道接续,必将重新崛起!”上官弘点点头,而后赶忙道:“这藏书阁以后就麻烦老韩你了!”韩继愈闻言却是笑道:“哈哈,你现在就是想撵我都撵不走了!”众人闻言皆是开怀一笑。
“这选拔学生进入藏书阁之事,老韩你觉得。。。。。。”上官弘有些为难道。韩继愈沉思片刻,缓缓道:“若是以前多选一些进来倒也无妨,但现在。。。。。。这四本书可称得上国之重器,法不可轻传,这人选定要更谨慎些。”
上官弘思量再三,悠悠道:“看来此事只能私下进行了;谨慎起见,只能先选一些家世清白,悟性、心性俱佳之人。”韩继愈闻言附和道:“如此甚好。悟性固然重要,但人品没有保障,日后未必能成为国之栋梁,反倒成为祸患。”
二人稍微交流了一下,韩继愈看向张六安,好奇道:“为何没有去尝试修习《仓颉真论》,反而在研究这《归藏》?”张六安回道:“学生总感觉对道家一脉的东西有些熟悉,所以想看看对我恢复记忆有没有帮助。而且以学生现在的心态,恐怕也不适合急于修炼。”上官弘跟韩继愈闻言点点头,也不再多言;而后两人一起抄录、参悟《仓颉真论》,将另外三本书还给几人,只有王寒池一脸无奈。
上官弘见状摇头笑道:“你这臭小子,身在不中不知福,还不赶紧过来;大儒在一旁指点修炼,别人求都求不来!”王寒池赶忙凑到二人身前,一脸谄媚。墨千机本就对医家一脉不感兴趣,闻言,赶忙放下手中《黄帝内经》也是凑了过去。
“先天为宇,《连山易》讲的是万物与空间的关系;后天为宙,《周易》讲的是万物与时间的关系;而这《归藏》讲的是世间万物的本质;三易合一应当才是完整的道!我亦是万物的一部分,是不是也属于这道。。。。。。难道修道的终点便是成为道?”张六安眉头紧皱,暗自思忖。
何招财则是自顾自地在一旁研究《阴符经》,一边研读,一边用纸笔去临摹一道道符篆,体会其中真意。
“家主,您让我注意的那人今日离开怀古城,往东去了;走得极为匆忙,看样子是有什么急事。”一青衣人说道。沈长河点点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青衣人闻言,施礼而退。
沈长河看向旁边的沈泰岳,不解道:“爹,你当真觉得藏书阁的老陆,就是当日夜闯我沈家之人?我怎么看,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啊?”
沈泰岳抚须笑道:“静冰跟须惟二人虽然行事张扬,但却也未得罪过其他几家;即便是他们看不惯沈家,也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事与我沈家结怨。那人当日明显就是为了学苑之事而来,我猜测他应该就是学苑之人。而学苑之中,就只有这老陆我们不清楚他的底细。若是之前我只有三成把握,现在倒是更加验证了我的想法;当日之人八成就是这老陆!”
沈长河不解道:“不知为何爹如此笃定?”沈泰岳闻言道:“若只是一个普通的藏书阁杂工,为何这么多年不见其子女亲眷?若他只是一孤老,此番又是因何离去?怀古学苑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办,又怎么会轮到他去办?”
沈长河思忖片刻道:“父亲说得有道理,只是。。。。。。”沈泰岳也不待沈长河把话说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悠悠道:“其实想要知道答案很简单,一试便知!”沈长河闻言恍然道:“父亲的意思是。。。。。。”两人相视一笑。沈长河有些激动道:“我明日便安排人,让他们伺机在学苑试探一二;若是这人不出现。。。。。。哈哈哈!”沈泰岳闻言点点头。
不觉间已经是傍晚,韩继愈起身来到张六安身前,见其一脸困惑,赶忙问道:“六安,可是遇到什么理解不了的地方,不妨说与我听听;我虽非道家一脉,但到了我这个境界亦可触类旁通,或许可以帮你解惑一二。”众人亦是投来好奇的目光。
张六安回过神,赶忙道:“谢谢先生!学生的确有一事不解。您觉得这修道的终点是什么呢?是成为道,与他一样亘古长存么?”
韩继愈闻言朗声笑道:“修道自然不是为了成为道,而是为了更好地了解它,运用它,超脱于他。我们所言的成道,非是成为‘道’;而是以道成就己身,不再被它束缚。若当真修成了“道”,那与这世间草木顽石何异?”张六安闻言恍然大悟,笑道:“学生明白了,先人着就三易是为了让我等更加了解‘道’,为了让我们挣脱天之道,而后才有能力追寻自己心中之道!修天之道只是开始,修心之道才是终点。”
韩继愈闻言欣慰一笑,其余几人也是似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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