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不得旁人说她娘一点不好。
连月的脸憋成猪肝色,气得胸口起伏,终归还是忍了下去。
今天是她的婚礼,一丁点差错都不能有。
没意思。
连皎掉头就走。
王秋荷端着面碗从外面进来,看见女儿的脸顿时失声叫道:“女儿啊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
连月心里有气撒不出,烦的手一甩把托盘砸了,汤汤面面洒了一地。
“你!”
王秋荷气得拍她一下,又看时辰不早,顾不上其他,紧忙叫人把屋里收拾一下,自己拿了粉往她脸上扑,力求盖住不该有的印子。
一番折腾,时间也差不多了,外头小孩的声音由远及近,喊着“新郎官来咯”。
连成文在外边堵着,照例要为难新郎官。
可惜他学识不怎么样,出的几题叫孟恽身边的军师轻易化解。
本来就该孟恽过关,进闺房将新娘子领出来了。
偏偏人群里有那些曾经跟连成文有过过节或是看不上他的人,不愿放过这个机会,想捉弄他,故意说什么“哎呦,拉肚子了,都让让我要去茅房”之类的话。
旁人不知,只说他在此时嚷嚷有些不分场合,连成文听见却脸都要绿了,忍了又忍还是跑到一边干呕。
“连少爷这是怎么了?快扶到一旁休息!”
闹哄哄一片,孟恽脸色愈发不好,咬着牙接了连月出门。
连皎看了好大一场热闹。
陈翠兰拿手点她,“你呀心大,连家丢脸你往后可怎么……”
她说到一半噤了声,反正有她这个和离娘在,旁的也不算什么了。
连皎将她的手抓下来握住,语气坚定。
“我不怕,娘也别怕,大不了日后招赘,不行就也不要了,咱们娘俩过活。”
“净胡说。”
陈翠兰嘟囔一句。
但事已至此,她不后悔,那就别回头,且把乌糟之事扔在身后,只看前程光亮。
连月出嫁当晚,陈翠兰就将一纸和离书递上,连运看着末尾署名与指印,脸都绿了。
女提和离,亦如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