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为什么会将一个人的手机号记得如此清楚呢?”程翰君面无表情,冷冷的对男人问道,他的每一个问题总是能直击中心。
“他电话我肯定能记住,因为每一次赌场开门的时候,我总要事先给他打个电话,所以他电话早都已经倒背如流了。而且你们可能不知道,就为了防止警察被抓,我们供出其他人,所以我们手机上那些手机号从来不输入人名字的。而且即使跟这个人打完电话,我们也会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个人的电话删掉,所以我们全部要靠脑子背下他们的电话。”男人咧嘴一笑,十分淡定地对程翰君说道。
“那当时他又是因为什么才来赌场的呢?”景若夕皱了皱眉头,继续对他问道,然后一边看向自己手机上的时间,计算的时间有没有超过。
“这个问题我当时面试他的时候就问过他,我专门问他,是从哪里看到我们这里招人的?”
“那他又怎么回答的呢?”
“他只是说是一个朋友引荐的,然后自己现在特别的缺钱,所以就来我们这里面试,而且听他说他现在的身体并不是特别好,做不了什么体力活,所以只能帮人看看门。其实当时我不想招聘他的,毕竟你也知道一个糟老头子什么都做不了,又没有体力,还一身的病。但后来我们实在太缺人了,而且就我们这个行业的,最好是无亲无故,他正好符合这个标准,所以就让他来上班了。”
也许是因为看在钱的面子上,所以男人说的话都十分的详细,恨不得将自己大脑中所有值得的东西都一口气说完。
“那他来这里之后也没见过他和其他人见过面,或者和其他人联系过。”
景若夕听到男人对康伯的形容,心里就不由得让人抽痛,她记得当时看到康伯最后一面的时候,康伯的身体还十分硬朗,可没有想到五年的时间,康伯竟然会变成这样,又想到照片上那佝偻的背影,那就更加的心痛。
“这儿我倒没有见过,他来了之后都十分的安静,很少跟人说话,而且即使和人说话的话,总感觉说不了两句,他就会咳嗽的把自己的肺咳出来。”男人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景若夕震惊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有想到康伯竟然病得如此严重。
“嗯,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缺钱吗?他说有钱都用在什么地方了。”程翰君见景若夕一直满眼伤痛的样子,于是开口对男人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反正有的时候我看他在赌场里还会赌两把,不过他的手气很不好,从来都没有赢过。哦,对了,有的时候我也看他会吸点毒,也许他的钱用在这些上面了吧。”男人的记忆力想了想,撇了撇嘴,摇着头,突然间想到什么兴奋的对他们说道。
赌博吸毒这两件事情放在一起,景若夕怎么都不会想到竟然会是康伯做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为什么会突然间消失?她越来越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离职吗?而且他那么缺钱,为什么最后的工资都没有要呢?”金海梁见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于是开口对他问道。
“这个我也很好奇,之前他一直做得好好的,突然间说要离职,说什么家里有急事,不过后来我们几个人猜测过,觉得很有可能就是他报警,泄露消息的。”那人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将心里的猜想说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想?”
金海梁听到男人的话之后,不由得笑了笑,他总不能告诉这个男人,其实赌场被警察查分的消息就是自己泄露的吧。
“因为他离开的时机实在太过巧合了,他前一天离开,第二天赌场就被人查封。而且按照我们对他的了解,他那么缺钱,肯定是他将消息卖给了别人,当了那些线人。”
男人越说越气愤,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眼睛上的伤疤看的让人有些恐怖。
“那你还知道他其他的什么消息吗?”景若夕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镇定下来,声音有些颤抖的对他问道。
“这个你让我想一想了,因为他实在很少跟人接触,可能和他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我了。”
男人皱着眉头,似乎在苦思冥想,只不过过了很久之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20分钟已经到了。”
就在景若夕正准备张口再提问一个问题的时候,铁门却突然间被推开,一个警察一脸严肃的走进来,再次给男人铐上了手镣脚铐。
“可不可以延长十分钟,或者我们下一次什么时候还可以来?”
景若夕紧张的连忙站起来,这是她唯一接触到,有关康伯信息的人了,如果这一次什么都没有查到的话,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查了。
“对不起,你们再也没有机会了,他过两天就要转到其他地方的监狱,而且是不允许其他人探监的。”警察无奈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对他们说道,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景若夕看着男人缓缓的被警察带出门外,她眼里闪过一抹挣扎和失落。
“对了!他曾经说过,他有一个侄子!”那个男人在快出铁门的时候,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大声的回头对景若夕几个人喊道。
“他侄子在哪里?”景若夕听到男人的话之后,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连忙紧张的对他大声喊道,可是回应她的却是关门的声音。
“哎,你也不要想这么多,总会有其他办法的,我再去调查,竟然今天能查到这些,那么就证明还是希望的。”金海梁看着景若夕失魂落魄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程翰君一直沉默的站在两个人身后,看着金海梁放在景若夕肩膀上的手,瞳孔一缩,似乎在想着什么。
“嗯,谢谢,你已经帮我很大忙了,我查了这么久,什么消息都没有,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康伯的消息,其实我还是很开心的,起码知道他还活着。”
景若夕想要对金海梁做一个放心的笑容,可是嘴角的笑容却是那样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