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能感觉到蛊虫正顺着她的小腿慢慢爬上她的身体,后颈处也爬上了东西,冰冷的甲虫贴着她脆弱的脖颈,似乎正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一旦时机成熟,就咬破她的皮肤,渗入体内,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恐惧让半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李弯弯饶有兴致地欣赏起半夏脸上脆弱无助地表情,慢悠悠地说:“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跟了一个蛇蝎心肠的主子,都是她害了你。”
哪怕受到胁迫,生死垂危,半夏也听不得任何人诋毁顾明芷,当即怒斥了一句:“你不配评价小姐,她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她一直都在弥补,你不想着宽恕和原谅,却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
李弯弯听得心烦,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呵斥道:“闭嘴!”
李弯弯冷冰冰的表情中充满了无尽的讥讽,低低的笑声中难掩厌恶,嘲笑道:“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居然还想着维护那个女人,半夏啊半夏,我该说你蠢,还是说你忠心护主?”
半夏看她整个人都已经有些不对劲了,不欲跟她争辩什么,干脆闭嘴。
李弯弯笑容逐渐凄厉起来,含着苦涩。
她沉沉笑了两声,抬眸盯着半夏的眼睛,眼底布满红血丝:“若是有机会,我真想让你尝尝蛊虫在体内一寸寸啃食你血肉的滋味,看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说出宽恕和原谅的话。”
李弯弯一把撩起袖子,露出满是恐怖伤痕的手臂,错综的咬齿痕迹遍布整个手背。
当初她被南疆大皇子在体内种下蛊虫,每十日一次的折磨。
如果她不能拿出让大皇子满意的消息,就得不得解药,只能独自承受那噬心蚀骨的疼痛,白天还得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伺候顾明芷。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些伤痕,也是她第一次在人前展露。
李弯弯不会忘记,当初她疼得受不住时,就咬住自己胳膊上的肉,靠着对顾明芷的仇恨,靠着也要让她感同身受的意念,才撑过了那段绝望而黑暗的日子。
她垂着眼眸,眸中的仇恨分毫不减:“我曾经就是这么熬过来的,你根本无法理解我当初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不可能原谅那个贱人,我要她也千百倍地尝尝这种滋味!”
半夏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蒙了,她没去过南疆,虽然没法分辨李弯弯所说是真是假,可她身上的伤痕是真的……
半夏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
李弯弯的表情阴郁而恐怖:“若不是顾明芷害了我们整村的人,我根本不会去南疆那种地方,也就不会被人下了蛊虫受尽折磨!我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她还抢走了萧大哥的宠爱,故意在我面前炫耀,我怎么可能原谅她?”
她蛰伏在顾允身边,卑躬屈膝学习蛊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也让顾明芷尝尝她曾经的痛苦。
如今她有了能力,又怎么可能毁在这个地方?
她不会给半夏破坏她行动的机会。
所以今夜,半夏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