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个好主意。”他说。
阿卡莎眼尖地注意到局外人的右手已经微微一动,搭上了手杖的扳机——是的,这个外表和普通手杖别无二致的玩意儿是改装的枪支。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们就不能好好聊聊吗?”她决定做最后的努力,“你看,我们已经友好相处了这么久,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到这份上吧?”
局外人提起手杖,挺直身板,露出了一个猎食者的笑容:“我不这么认为。很抱歉,但这个世界的规矩就是这样,阿卡莎小姐。”
“唉,那好吧——”
话音未落,阿卡莎迅速滑下沙发,滚到了掩体后,猛烈的枪声追着她的身影响起,硝烟飘散,子弹头散落一地。
局外人虽已年老,身手却依旧敏捷。他一击不中,立刻离开原地,翻身半蹲在矮柜后方,迅速丢出一枚□□,再次举起枪口对准目标躲藏的方位,准备开始他的狩猎。
可惜,阿卡莎并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她捂住口鼻,闭着眼睛飞快地甩出三枚蝙蝠镖扰乱对方的视线,与此同时脚下发力,只凭听力避开直冲面门的子弹,飞身闪到局外人身前,拍开枪管,提肘用力砸向对方的下颌。
局外人咬紧牙关往后一倒,略微散去几分力道,正想抓住对手的脚踝,就被阿卡莎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狠狠一碾——
惨叫声瞬间穿透了在场两人的耳膜。
阿卡莎毫无尊老的美德,一一卸掉对方的各个关节,搜刮走他身上的一应武器和通讯器,拆下窗帘,将人牢牢地捆了起来。
看在这段时间他们相处不错的份上,局外人得以留下一只完好的手。
“以你的本事,三个小时内挣脱束缚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阿卡莎一边毫不留情地动手,一边叹了口气,冷静地说道:“既然你实在不想好好聊天,那我们就用拳头讲话吧。”
混乱的童年、艰苦的训练、血淋淋的战场——是这些塑造了阿卡莎,她会在必要时审时度势,但不代表她真的会妥协于强权,像个没脾气的宠物一样通过讨好示弱换取对方似有若无施舍的一点好处。
即便局外人被蒙上了眼睛,但她仍然能感受到对方愤恨的视线。
阿卡莎咂咂嘴,感慨道:“瞧瞧,随便给个机会你就装不下去了?别在心底骂人,我已经够仁慈了,毕竟你可是想直接宰了我——让我猜猜,你有这个想法很久了吧?因为我影响到了夜枭……啧,不过算了,我心善,绝不会计较那么多。”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更何况局外人压根没有过多掩饰。偶尔,她无意间瞥到对方投来的视线时,总会下意识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与危险的气息。
他想杀了她。
当然,这也并不令人意外。
毕竟这里可是反转宇宙。
局外人和夜枭加起来,手底下无辜者的性命恐怕比她这辈子见过的人还多,而利爪估计也一样。
这三者之间的区别就是,在人均恶人、普遍“家庭和睦”的反转宇宙中,理查德仍然爱着他的父母,甚至能为了他们而与夜枭决裂——谁都能看出来,这对他可没什么好处。
只凭这点,阿卡莎就坚信理查德还有逃离反转宇宙这个大漩涡的希望。
至于局外人和夜枭……
一方面,她很有自知之明,相信自己没那么大本事能让他们转变立场,另一方面,说真的,他们用得着自己来操心吗?
局外人就不说了,即便是感情相对柔软的夜枭,也不可能因为她打几句嘴炮就幡然醒悟,当场弃暗投明、改邪归正。
上个世界的玛莎可以,是因为她心里最重要的就是布鲁斯,没有之一,但这个世界的夜枭可复杂多了。
阿卡莎决定放过自己。
她用最快的速度捞走地下室电脑里的资料,拍了拍手上的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准备出门前,她在大门上留下了一小段话——
“夜枭先生,感谢你这段时间的款待,但我得走了——阿卡莎留。顺带一提,很抱歉,打了你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