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长利感到一阵惭愧,自己这个年轻人,居然给孙乃刚这个40多岁,又有着非凡经历的人当领导,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
他感到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像做梦。
几个月前还副科级都不是个小人物,短短的几个月,居然担任正处级的职务,而且在省委直接领导下工作,他就没看到任何一个被提拔的人,有着这样迅速的升迁过程。
难道自己真的有什么过人的地方吗?自己的思维跟别人有什么不同的吗?
他觉得并不是这样,自己从来就对那些盗取了国家资产的大佬,有一种强烈痛恨,当他得知那些真正发大财,成为亿万富翁的大佬们,80%以上的财富,都是攫取国有资产,成在暴富,他的心里就一阵阵的发抖。
难道对这些人,国家就不采取任何办法?
他曾经想过,自己一旦掌握某种权力,就把这些人一个一个抓起来,剥夺他们的财产,有的甚至可以达到枪毙的地步。
这些人就是国家的罪人,理应对他们做出最严的惩罚,至少也要让他们的财产折损大卖,用在社会上。
这其实就是一种穷人的思维,甚至有一种难以说出口的穷人思维。没有想到歪打正着,他居然坐上了这个位置,这个想法居然得到了省委书记的首肯,并且按照。这条路子走下去。
资产清查办公室下设三个部门,一个是秘书科,和一科二科,一科和二科是办理业务的。
组织部门居然给他配备了这两个精干的人,分别作为一科和二科的科长,这让华长利喜不自禁。
他连忙拉着孙乃刚的手说:“大哥,以后别不要把我当做什么领导,咱们就是一起共事,工作大家商量着来,我其实应该当你们的手下,你们才应该是我的领导哟。”
范立新说:“华处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虽然你要年轻一些,可我们在调到这里之前,从组织部门也了解到了你的一些情况,组织上让我们全力以赴配合你的工作,听你的指挥。”
孙乃刚说:“华处长,我就是一个军队的干部,所接触的工作也都是一些简单的内容,到了这里,我一切都要重新学习,向你学习。但我有一个强烈的愿望,那就是我愿意干这个工作,我就见不得那些套取国家资产,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的有钱人。我们的农民缺少最起码的生活费,我们的工人还在下岗,我这些人把几亿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资产转移到国外去,他们这是对人民的犯罪。”
孙乃刚这番话说得慷慨陈词,义愤填膺,不愧军人的本色,这让华长利十分满意,他说:“你们过去都有非常丰富的工作工作经验,才能到这个部门。既然你们这么说了,我也就大言不惭的当你们领导,你们是我手下的主要干将,你们两个从现在就开始就进入到工作终端。”
孙乃刚说:“华处长,请你现在就给我们安排工作。”
华长利说:“我的手里有一个100人的大名单,这100个人就是我们辽东省排名前100的富翁,最少的资产有个30亿,最少的有个30万的,资产最多的有2000多亿,我倒想听听听你们的意见,我们是资产最多的入手,还是从资产最少的入手。”
范立新说:“我们当然从资产最多的入手。首先就是富达矿业,这个掌握着我们省100多座矿山的巨富,如果把它拿下,我们就能做到敲山震虎,杀鸡给猴看,也让那些人主动交出些不法资产。”
孙乃刚说:“把唐氏钢铁集团交给我吧,我对这个唐氏钢铁集团多多少少也是了解的。”
唐氏钢铁集团是辽东省仅次于富达矿业的大型私营企业,年产各种钢材3000多万吨,还倒卖铁矿石,大肆加价,让周围的很多钢铁厂苦不堪言。
华长利感兴趣的说:“你就跟我说说,这个唐氏钢铁集团都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首先要从我哥哥说起。”
华长利拎起茶壶要去打水,范立新马上接过来说:“处长,还是由我来吧。”
华长利笑着说:“我们秘书科的人都没有到,你们这两个科长先来报到,可见我们的心情有多么迫切,就从这一点,那些侵吞国有资产的人,在我们手下一定会瑟瑟发抖。”
孙乃刚说:“唐氏钢铁集团第五钢铁厂,曾经是安钢集团下属的一个特殊钢厂,这个钢铁厂所生产的合金钢,曾经在东北几十家钢铁展场中有着特殊的地位。我父亲终究就是这个钢铁厂的一名副厂长。”
华长利惊喜的点头说:“看来孙科长对这个第五钢铁厂十分熟悉。”
“我对曾经的第五钢铁厂岂止是熟悉呀,这个钢铁厂曾经是鞍钢的阜阳分厂,曾经为鞍山炼出特殊钢材,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时范立新走了进来,为两个人倒了茶水,自己也坐了下来,听着孙乃刚讲鞍钢集团阜阳分厂如何被唐氏钢铁集团以极低的价格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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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乃刚说:“当初唐氏集团仅仅买下几个已经停产的小型钢铁厂,不管是炼钢技术,还是产量,都差的很远,而这个时候,国有资产出卖热潮席卷而来。唐氏钢铁集团为了扩大生产规模,炼出特种钢,由于技术和生产规模都达不到,他们就盯上了安钢集团的阜阳分厂,也就是特种钢材分厂。安钢集团并不想出卖这个重要的特种钢厂生产基地。这时唐氏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唐喜贵,贿赂了当时的省工业厅厅长杨可有,杨可有要带着唐西贵单独建的,省主管工业的副省长贾兴旺。
出卖国有资产,当时是一种风气,就好像国家资产一卖了事,卖完之后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当然像安光钢集团这样国家级的大型企业,是不可能出卖的,但他们下面的分厂,尤其是他们所兼并来的这些小型钢厂的产权,是归工厂所有,保留还是出卖,完全是由工厂的事。这些产量算在集团总的产量上,但是资产却不是国家的,是企业职务自主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阜阳分厂是卖还是不卖,就成了一个大问题。而我父亲就是在阜阳分厂,担任主管生产的副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