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回到沁芳院,就看到秦晚凝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秋纹,婆母怎么说?”秦晚凝沉声询问,语气如平时一般,只是多了几分冷意。
“回少夫人,夫人说让我先回来告诉您,她会带大夫过来。”秋纹答道。
秦晚凝对秋纹吩咐:“知道了,你去院子门口守着,看到婆母和大夫就过来禀报。”
秋纹颔首后就轻步出了卧房。
“月儿,果然如你预料的一样。”
秦晚凝的眉头微蹙,拉着苏翎月的手也微微发紧,“嫁进来的一年多,我帮着婆母打理家事,孝顺公婆,体贴夫君,从来没有不恭敬的时候,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对我。”
说着,两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苏翎月用手帕轻轻替她拭去眼泪,柔声安慰,“你问心无愧,别人未必不会心怀鬼胎,明日问问她便是。”
秦晚凝微微颔首,眼中的哀伤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毅沉稳的目光。
“这事你可有对贺公子说过?”
苏翎月有些担心,虽然贺玉林对秦晚凝的情谊毋庸置疑。
然而,当面临在妻子和母亲之间二选一的艰难处境时,一边是深爱的妻子,一边是有生养之恩的母亲,她实在不知贺玉林将会作何选择。
秦晚凝在这府中,本就孤身一人,若连贺玉林也不站在她这边,她很难想象,秦晚凝会有多伤心,往后的日子该有多难过。
秦晚凝冷凝的眼中浮现一抹柔情,嘴角轻轻扬起。
“我曾试探的问过,假如有一天我和婆母有了龃龉,她会选择相信谁?”
“他如何答的?”
“他说会先查清楚缘由,若是婆母的过,他会坚定的维护我,站在我的身前,不让旁人伤我分毫。”
“若是你呢?”苏翎月微微一笑饶有兴致的问。
秦晚凝的眼底柔情仿佛要化成水一般,脸颊也爬上一抹红晕,“他说,我与他青梅竹马,他相信我的品性,而且我自从入府,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里,纵是宫中的嬷嬷来了,也挑不出错。”
听秦晚凝这么说,她也放下心来。
能有个这么疼爱珍重她的夫君,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秋纹小跑着进屋,道:“少夫人,夫人来了,带了身后跟着个郎中打扮的人。”
“让她们进来。”
贺母进来时,就看到秦晚凝面色苍白的躺着,一旁的苏翎担忧的握着她的手,床边的矮桌上放着没有绣完的帕子。
贺母面上带着喜色,快步走进屋,轻笑着对床上的秦晚凝说道:“晚凝,听丫鬟说你吐了,我就把之前给你诊脉的张大夫请来了,他可是这京中名医圣手,快让张大夫给你瞧瞧。”
边说着,还一边催促着身后紧跟着的张大夫。
“张大夫你快快给我家晚凝好好瞧瞧,听说她方才吐了,而且这个月的月事也没来,您看看是不是有喜了?”
苏翎月退到一旁冷眸看向她。
此时的她一脸慈爱,俨然一副好婆婆的样子。
她身后的张大夫看着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蓄着山羊胡子,看着倒是一副慈眉善目,颇有仙风道骨的样子。
“多谢母亲,有劳张大夫了。”秦晚凝虚弱的说道。
“少夫人客气了,你的身子最开始是由老夫诊治的,若是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也是老夫的大功一件。”张大夫走到床边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