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吗?”沈砚辞反掌将弓立于身后,抬眉睨眸,眉眼间满是傲气,声音不大,但字字震人肺腑。
王副将扫了眼自己箭筒里还余下的多只箭矢,敛眉抱拳道,“臣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刹那间,安静的练箭场猛地炸开了锅,底下众士兵叽叽喳喳的,望向沈砚辞的眼睛亮的出奇,眸光火热,好似是在看一柄千年罕见神兵般。
他们有的胆大,已经跨步欲上台比试一番,而其他人,蠢蠢欲动,望眼欲穿。
有生之年,与高人切磋拳脚,哪怕输得一塌糊涂,但尽兴而归,也不枉痴练武艺数十载。
沈砚辞孤身站在空台中央,挑眉戏谑地看着周围士兵的动作,而后抬眸看向坐在高台上的顾景淮。
他垂着眼眸,神色不明,似是不想要插手这即将混乱的局面。
沈砚辞微微咂舌,眸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突然故作身形不稳,脚步微微一个踉跄。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沈砚辞靠进了一道温暖的怀抱里,他赶忙收回眼底的神色,抬眸望向顾景淮。
男人轮廓分明的下颌,硬朗的侧脸,野性而不羁,似那广袤草原上的狼王,让沈砚辞心神荡漾。
“将军……”沈砚辞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样粗犷的嗓音打断。
“将军,属下想……”
“不,你不想,”顾景淮眼睛都没看一旁站着的士兵,淡淡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他手下的这群兵,血性难消,极痴武艺,出手凶猛,钟情切磋,下手也没轻没重的。
当初从前镇北王手里接过这支镇北军时,顾景淮用了三天三夜,将他们彻底打服,直至心甘情愿为他马首是瞻。
但他不行!
那个武将似乎还不肯放弃,想要再挣扎一番,抱拳开口道,“将军,属下只是单纯想要切磋武艺,并无其他想法!”
顾景淮闻言,这才将视线从沈砚辞身上挪开,嗓音冰冷严肃,“殿下身上有伤,倘若真想切磋,本将军奉陪!”
“啊?他身上有伤啊?!抱歉,属下僭越了,”那武将惊愕,愧疚地垂下了脑袋。
刚才瞧着殿下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一时激动也就忘了他还负伤。
不过瞧着将军那刀子般的眼神,那武将顿时怂了。
他可不想被打骨折,在床上躺数月了。
顾景淮裹着一身煞气,寒眸扫视了周围围着的一群人。
片刻,众将士宛如林中惊鸟,飞窜离开了武场,脚步慌乱但很有秩序。
瞬间清场,沈砚辞有些许错愕,抬眸再看看俊郎的将军,摸着下巴摇头。
这多么帅啊!很可怕吗?
突然,沈砚辞感觉自己肩膀被人扶住,他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被推了出去。
“殿下,他们……”
“哎哎哎,什么殿下!”
沈砚辞赶忙打断他的话语,瞧着年轻将军板着一张俊脸,眼眸下垂,纤长睫羽在眼底投下小块阴影,乍看倒还真有冷面将军的几分气势,冷冽不可触碰。
但沈砚辞偏偏就碰定了。
他凑上去,抬眸追随着顾景淮的目光,眼底澄澈,眸光专注。
“将军,生气否?”
顾景淮微微一怔,避无可避,只能望着少年纯粹干净的眼眸,这样,他就难言违心之话了,犹豫片刻后,他生硬吐出一字,“是。”
顿时,沈砚辞喜笑颜开,犹带岭梅香,猝不及防,顾景淮心尖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