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开口,孩子率先提醒道“叔叔,你东西掉了。”
刘洪眼皮子一跳,只见门口那位下意识的低了低脑袋,却没发现自己有什么掉了,转而意识到不对的他,手就习惯性的往腰间去摸。
也正是这一个动作,暴露了他不是普通人的事实。
刘洪脸颊上的肌肉狠狠的抽动了下,于他心里,不知骂了这没脑子的稽查司官员多少次了。
在被一个孩子戏耍了下之后,门口那位显然也有些懊恼,但作为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官方人员他此刻尚未意识到待会儿会发生什么。
只见这做寻常百姓打扮的稽查司要员将一只手按在后背藏着的器具上,一面向着孩子试探性走去,他面带微笑的问道“小孩,你家大人去哪了?”
坐在椅子上的桃生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很认真的在想着这个问题。而一旁默声不语的刘洪则面露紧张的看向屋内,很显然,他更担心的还是那个不明身份的男人。
见孩子没答话,稽查司那位面色有些阴沉,当然他肯定犯不着对一个孩子出手,但有令在身的他在察觉到目标异样之后,选择前往勘察情况本身就需要做好对各种意外的应对。
“师傅不让我和陌生人说话。”
孩子似玩笑般这样说着,那名要员眼睛眯起,他一边靠近,嘴里还说着“是吗,你师傅也在这儿?那他现在去哪了呢?”
事情不断的往预期之外发展,以被监视者身份出现在这儿的刘洪显然有些坐不住了,他刚准备起身,却听到外面有人叫喊的声音。屋里的要员大概清楚发生了什么,此刻,他也顾不上面前这个有些古怪的小孩,在快速回身之后,确认了下外面的情况,也疾步跟了出去。
在这期间,刘洪的注意力始终都是放在屋内这个孩子身上,今晚围绕在他身上的行动虽然重要,但毕竟不是以他为主。当目标出现后,作为诱饵的他自然也无人关心。
外面的脚步声远去,后堂去跟着看望老人的福生也在老板的带领下走了出来。
面摊老板面露喜色,对待福生的态度也更是倾佩和敬服。对此,福生倒是习以为常,他只跟着那老板推脱了几下,这才以免单作为看病的报酬。
那头,福生刚出来,孩子就冲他眨巴了下眼睛,示意自己已经安排妥当。
心领神会下,当他看向角落里显得有些惴惴不安的刘洪时,只略微点了下头道“结了帐就先出去吧。”
这话看似是在对孩子说,但不远处的刘洪听了很是老实的照做。
等到了外面,那对奇怪的师徒果真就守在一旁,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看向一脸紧张的刘洪。
福生偏头,视线看向一旁的巷子,刘洪看向那漆黑的角落,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继而他那张有些倒霉的苦瓜脸拉的更低,灰溜溜的跟着走进那处阴暗中。
在潮湿的巷子里,三个人相对而立,福生开门见山道“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大概都知道,现在说一些我不知道的。官府为什么跟你?”
这个问题,其实之前的孩子就已经问过一次,但远不及现身黑暗中被那个似乎是毁掉清虚观的凶手默默注视下要来的有压迫感。
在这种情况下,刘洪几乎没办法撒谎,他手心后背都是冷汗,尤其是对方言语虽然温和,但似乎总有一种刻意的怪诞差异。
“我原先是清虚观上的道士,后因与观主发生争执遂下了山来,在城中寻了份闲差过活,但因为有当过道士这个经历,后一直和官府有一些合作。像是昨晚,我其实是被委派跟那几个可能有作案嫌疑的人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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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人我都认识,一个是西街口的崔木匠之前山上要订一批货,崔木匠按件交货时对方却不认,崔木匠气不过遂告去衙门。这官司不可能打得赢的,方圆十里就这么一家有头有脸的道观,平日里供着都来不及,哪有可能因为一个货贩去得罪人家的。还一个是我工作地方上新来的后生,名叫张三,他家和河东道东口那一边的,在家里犯了点事这才跑出来。人很混气,来了没多久就和当地的黑混们熟络起来,还给自己起了个诨名叫狂徒。”
刘洪一五一十的说着,他不敢向前直视,哪怕隔着一层模糊的黑色,他也不愿意和那极具有压迫感的男人对视。
“今早,张三越狱了。”
刘洪听到这儿,他轻叹了一声,继而承认道“是我帮他越的狱。”
“据我所知,这个叫张三的,只是个普通混混,并没有可能从戒备森严的牢房里出去。”
福生不急不躁的提出自己的疑问,外面,有散养的动物经过的声音,结合外界穿堂而过的呜呜风声。这一切,似乎都像是可以营造的一种壁垒,让人能完全隐秘在这种黑暗之下。
“我之前是清虚观的一名道士,说来惭愧,在我当道士的时候,接触过一些能短暂提升人潜力的术法,但这往往都有极大的副作用,一般人很难吃得消。说到底,我了解官府的做法,这件事一定会找一个替罪羊的,而在我们几个人中,只有张三是最符合这个标准的,所以…”
黑暗中,福生安静听完,在沉闷的气氛中,刘洪那颗不安的心似乎也因为自己的坦诚而慢慢变得安静下来。
“你了解这个张三吗?”福生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到是让刘洪有些发懵。
不过,继而他摇了摇头,道“原先,我以为他只是一个缺乏管教热血上头的年轻人,但在与他相处中我才感觉到,似乎他有着常人所没有的一种特殊思路。虽然说这话有些奇怪,但,哪怕他整日游手好闲,甚至结交的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下三滥朋友,但张三本人绝对称得上是一位义士。”
福生点点头,他问“你知道在哪能找到他吗?”
刘洪犹豫了,他对于自始至终都仿佛处在一个旁观者角度的福生有种畏惧但又觉得可以相信。在思想相互挣扎中,他低声问道“您为何会对清虚观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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