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认识我?”
“认识,当然认识,我们沈府下,谁不认识张公子?”
管家的态度十分尊敬,甚至有点过头了,露出一丝讨好的意味,这是在面对孙明玉时都不曾展现的态度。
张九阳心中怪异,想起了昨晚岳翎说的那句话。
“你现在这张脸,在沈府可能比我的面子都大。”
管家异常恭敬地将张九阳一路带到了宴席,甚至将那位孙明玉都冷落了,沿途的下人见到张九阳也都是一个样子,又好奇又恭敬。
宴席已经坐了不少人,张九阳还看到了钦天监的熟人,老高和李焰。
想过去说话,管家却带着他一路向前,来到了右手边的第二个位子,刹那间,无数目光向着张九阳望去。
当看见是一个白衣胜雪,腰悬玉箫的俊美男子时,不禁议论纷纷,猜测着他的身份来历。
要知道,张九阳正对面坐着的,可是堂堂的扬州太守,而他旁边挨着的,乃是钦天监的一位监侯。
申屠雄举起酒杯,打量着张九阳,目露奇光。
“原来你就是张九阳,果然是一表人才,怪不得岳翎会对你如此心。”
说罢他黝黑粗豪的脸露出一丝笑容,道:“好本事,我钦天监中不知有多少儿郎对你咬牙切齿呢。”
“你小子,不动声色的,就把我们钦天监最漂亮的一朵花给摘走了。”
张九阳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申屠监侯,您误会了,我和岳翎只是朋友。”
他暗自打量着申屠雄,岳翎曾言,此人嫉恶如仇,性烈如火,是个敢打敢拼的虎将,就是有些偏激和护短。
“哈哈,不用和我说,等会儿恐怕会有不少我们的人来给伱灌酒,小子,希望你酒量还不错。”
他拍拍张九阳的肩膀,出言调侃道。
张九阳露出一丝苦笑。
但这次交流,申屠雄倒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虽然对方和岳翎在公事有所冲突,也拍过桌子,但私下里却会来参加沈老太君的寿宴,也没有偷偷难为他。
显然是一个公私分明,豪迈粗爽之人。
片刻后,万符楼的少楼主孙明玉也走了进来,坐在右手边第三个位子,正好在张九阳的旁边。
他抚摸着折扇,若有所思地望着张九阳,出声打探道:“不知这位道友出自何门何派?”
“山野之士,一介散修,只是和钦天监有些渊源罢了。”
孙明玉眼中露出一丝恍然,以为张九阳可能是钦天监某个监侯甚至是监副的子嗣,不然普通的钦天监之人,可没资格坐在这里。
“赤耀握灵符,丹心写道书。除妖乾坤净,驱恶日月明。”
张九阳突然念了一首诗,正是净行道长在临死前念的那首,而后问道:“少楼主可听过此诗?”
孙明玉愣了一下,而后笑道:“当然听过,这是我们万符楼的创派祖师在仙逝前留下的遗诗,亦是我们万符楼传承至今的祖训,从小就要背诵的。”
“你为何会问这个?”
张九阳想起在魂魄消散前,净行道长念诵此诗时脸的虔诚和坚定,仿佛便是这首诗,支撑着他走遍大江南北,竹杖芒鞋,治病除妖。
再看到孙明玉脸的漫不经心,张九阳默默一叹。
有人奉为圭皋,践行一生,有人却不以为然,弃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