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沉稳的顾西城神情瞬间没落与哀伤,孔茵茵为他,生命定格在二十芳华,而他很想把秦瑶当作那个孔茵茵,再狠狠地爱一次,可是秦瑶的眼光对自己是疏离的。
如果不是他有利用的价值,怕是他根本见不到秦瑶,他为什么要对一个根本不懂自己的人有所期待,孔茵茵任何人也替代不了的,那种对她入骨的思念再次袭来。
他低下头,手指揉着眉心,脸色渐渐灰暗,悲伤从眼帘处漫延四肢百骇。
“顾先生,你怎么了,不论你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与你在一起的。”秦雪吟向前走了一步,轻轻拉扯了顾西城的衣袖。
“记住我是日本人!”顾西城冰冷的嘴角崩出这句话。
“是日本人怎么啦,我愿意随你去日本。你对我的情感是出尔反尔,而我对你是一往情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爱你,你把我关在沣洊村三天三夜,你那么狠心,我依然忘掉你的坏,虽然你是为了二小姐来报复我,但只要你重新好好的爱我,我一样不计较。”
“我从来不会恋爱的,陪我睡觉的女人无数,你也愿意?”顾西城直接把她的话顶了过去。
“我愿意!”即便与他在一起,倾刻间会粉身碎骨她也愿意。
没有理由,有的只是一往情深!飞娥扑火的幸福!
“好好嫁一个人吧,我是日本人,终究要娶日本太太的。”那一刻,他收起他所有的锋芒,语气低低的说着。
他加快脚步离开,对秦雪吟没有一丝毫的眷恋。
他招了一辆黄包车,快速离开,连一声再见也没有说。
秦雪吟伫立在街头,望着决然而去的背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她突然双手抱头,号陶大哭了起来,为什么偏偏两个人有交际了,又疏离得那么远。
不,她今生一定要嫁给他,不惜任何代价!
顾西城不知不觉来到深长的里弄,他脚踩着青石板,听着清脆的脚步声,多少次了,他来到寂静的庭院深深处。
他推开孔爷爷院落的门,听到孔爷爷爽郎的笑声,他嘴角扯着一丝笑意,噢,她也来了!
“顾先生,你也来了,快坐吧,我们陪爷爷吃饭!”秦瑶招呼着,孔爷爷乐呵呵,他最大的期盼就是与孙女在一起吃饭,享受着天伦之乐。
孔爷爷坐在一方,秦瑶坐一方,顾西城坐一方,三个人都笑呵呵的,顾西城一个人在上海,表面上与上海上流社会的人来往频繁,总是处在热闹的人群中,可是他却是寂寞的。
现在他却那么安稳,安心,他喜欢一种家的感觉。
“茵茵,你今年多大了啊!”孔爷爷问。
“您忘了啊,我都二十二岁了啊!”
“顾先生,你今年多大了啊?”
“孔爷爷,我今年二十六岁了!”
“我看你们都到了谈婚论价的年龄,却都没有对象,我替你们着急啊!”孔爷爷说着对顾西城挤眉弄眼。
“爷爷,我可是独身主义啊,我就是陪着爷爷了。”秦瑶现在还没有爱上谁。
“爷爷,我在日本就有婚约了。回去后就会办婚礼的。”
“什么?”秦瑶就像听一个天大新闻似的,感到意外,她双眼微斜向他投了一下鄙视的眼神。
“你有婚约了?你有婚约,你为什么招惹大小姐,你有婚约,你为什么总在单身女性面前挤眉弄眼?你为什么用勾人心魂眼神去暗示别人?”秦瑶啪地一下放下手中的碗。
顾西城依然是那一成不变的微微笑容,他很享受秦瑶对他吃醋的样子。
“好可惜哟,我还以为我的孙女能嫁给你呢?”
“我会嫁给他,整天像个鬼魂似,神出鬼没了,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孔爷爷对着顾西城做了一个怪脸。
吃过晚饭,孔爷爷向秦瑶交待后事,说自己要葬回北京,除了这幢房子,所有的家产都归你。
“因为,我这幢房子伴了我们家几代人,他们兴许会在某个时候回来呢。”
一句话,令顾西城再次伤感,是的,他总以为她还会回来,他每天都在等候着她,可是她却总是失约。
顾西城看到对面墙上的一张照片,发着呆,那个痴恋,痛心的眼神,秦瑶眼底尽收了他的神情。
他是否与孔家到底有着怎么样的一种关系?秦瑶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