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逸沉声问道:“如何破堡?”
李温侯信誓旦旦地道:“强攻不妥,只能夜袭。只要给我三千精兵,必能同时击破二堡。”
姜云逸神色肃然地道:“国战一启,你以为西线便不会加强戒备?你竟将希望寄托于燕军懈怠上?”
李温侯微微一滞,恼火万分,气急败坏地道:“那你说怎么破?”
却听姜云逸老神在在地道:“我又不带兵,操那些闲心作甚?”
李温侯闷得心口血涌,旋即恍然,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抱拳一礼:“末将请明相明示!”
船队清晨出发,顺流东进,黄昏时便到达巩县,巩县大小官员早就守在码头,刚寒暄了几句,便有一匹快马疾驰而至。
荆无病立刻上前打了一个手势,来骑翻身下马,也不行礼,凑到荆无病耳畔急声说了几句。
荆无病面色微变,旋即快步来到姜云逸跟前,低声道:“明相,荥阳有乱民围城,人数不下十万。”
姜云逸面色微变,沉声道:“怎地如此多?”
荆无病并不言语,他只提供确切消息,并不乱做猜测。
“尔等于城外备好粮食、药草、石灰,准备赈灾,但有懈怠,本公不介意用几颗脑袋平息民愤!”
姜云逸吩咐一声,旋即看向侍立的李温侯,沉声道:“将军尚能战否?”
“固所愿不敢请耳!”
李温侯傲然答应,却听荆无病凝重地低声建言:
“明相,要不要等一等右龙武卫的三千人马?”
姜云逸断然摇头:“军情紧急,若是被饥民破了荥阳,便是左龙武卫便是来三万兵马,也未必能速速剿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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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逸独断专行,撇下一众随行官员,只带了荆无病,便与李温侯的五百禁卫连夜向东而去,只留下一众官员面面相觑。
“这东边怕是出了大乱子。”
有官员忽然说了一句,众人皆是噤若寒蝉。
果真出了民变,明相此去若是有个闪失,他们真不知该如何面对皇帝怒火。
自巩县至荥阳,百里路程,其中一半是山路,又刚被暴雨冲刷,非常难行。
姜云逸都不得不弃了马车下来步行。
六月十九日一大早,姬无殇便收到消息,当即勃然色变,怒喝道:“混账东西,朕叫他去赈灾,没叫他去平乱,他逞什么能?!”
赵博文面色也极为凝重,若是姜云逸有了闪失,天知道会牵连多少人。
“右龙武卫那三千人在哪里?”
“陛下,洛河船舶不足,右龙武卫步行跟进,此刻应刚过巩县追姜云逸去了。”
姬无殇拍着御桌,断然喝道:“责令右龙武卫即刻全军拔营向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乱臣贼子,斩尽杀绝!”
赵博文老眼皮子抖了抖,右龙武卫的三万兵马本就是镇守洛都的最后精锐,调去平乱后,洛都这里便只剩下姜久烈的一万精骑了。再者,皇帝这是动了真火,要杀光乱民泄愤,顺便省却安置乱民的麻烦。
下完命令,姬无殇跌落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如果姜云逸出问题,右龙武卫能赶上收尸就不错了。更关键的是,身后事还能交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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