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病面容一肃,沉声道:“鲁大人,陛下听闻广陵之事后,便立刻许了燕国请降,亲率一万铁骑班师回朝,当日右龙武卫大军便火速南下了。这是冬月十一日的事了。
算算时间,顾大将军的先头部队应该快到了吧?”
鲁闭眼面色变了数遍,旋即有些恼火地道:“你是在威胁本官么?”
荆无病镇定自若地道:“下官是怕大人不明朝廷决心,与平叛大军生了误会,涂炭淮南,是以昼夜兼程来报与大人听。”
鲁伯言脑瓜子嗡嗡的,双手颤巍巍地端起茶碗,咕咚灌了一口。
“大人!不好了,河北岸来了大股骑兵!”
咔嚓!
上好的汝窑青瓷落地,摔得粉碎。
鲁伯言豁然转头,看向荆无病,沉声道:“朝廷怎可如此草率断我江东忠逆?”
荆无病意味深长地道:“大人只管考虑江北何去何从便好,九江庐江以后大概就不属于扬州了。”
鲁伯言被狠狠噎了一下,却也无言以对。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朝廷大军先头部队肯定不会太多,昼夜兼程肯定人困马乏,寿春城高池阔,又有淮水天险,据城坚守待援,或有可为之处。”
要造反就赶紧。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鲁伯言咬牙切齿地瞪着这个年轻人,拍案而起,怒斥道:“黄口小儿,休得胡言!我鲁氏世蒙皇恩,乃大周之忠臣,如何便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人神共愤之事?”
荆无病赶紧起身一礼:“大人铁骨铮铮、忠心日月可鉴,是下官孟浪了!”
鲁伯言余怒未消地冷哼一声:“你这小子,若不是念你千里迢迢来送信,一片赤诚,一定叫你晓得大周的郡守不是你可以轻辱的!
且随本官恭迎王师!”
“下官谨遵大人吩咐!”
荆无病低头会心一笑,江北定矣。
鲁伯言走出会客厅,双手负在身后,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既不似初见时那般外宽内傲,也不似骤闻天兵将至时的惶惑不安。
毕竟这里的郡守可是半割据状态的,除非把本地郡望都惹恼了,不然无人能治。
“来人!”
一直在门外恭候的亲随立刻躬身领命。
“即刻征发一万民夫、工匠北向搭建浮桥!”
“叫城中大户筹措三千万钱、五万石粮,明日天明前必须备妥!”
亲随呆立当场,挨了一记大耳刮子才赶紧捂脸去办。
荆无病负手立于侧后方,似笑非笑地看着鲁太守发号施令。
过去庐江、九江二郡一直跟着江东四郡对抗朝廷,一切不臣之举只比江东四郡少做三分。朝廷长期无力南顾,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朝廷忽然拿出前所未有的决断,直接发兵南下。过去的那一套当然不好使了。
那么,他这个朝廷被迫任命的郡守,不管是装模作样也好,诚惶诚恐也罢,都得尽快证明自己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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