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姜云逸说得平静,会议室内的温度却是骤降了几分。
三位夫子皆是无奈地暗暗叹气,江东那些逆贼,真是什么都敢做,死有余辜。
于国梁跪在地上,惶惑不安地等候命运的审判,却听到这样一句,登时彻底慌了神,当即苦苦哀求道:
“相爷,您大人有大量,给小的指条明路吧!”
姜云逸面无表情地摆摆手,立刻有两名禁卫大马金刀地进来。
“相爷,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国梁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当即赶紧一退到底。
姜云逸却冷笑道:“没用过刑,谁知道哪句是真的?”
于国梁面色惨白一片,左右两臂两股巨力传来,身体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提了起来。
会议室内众人也是侧目不已,这还是头一次见识这小子冷酷无情的一面。
“相爷,这三月间山阴船厂陆续调拨了大批造船物料北上!”
姜云逸眸光陡然一凛,却没有阻止,只是摆摆手,沉声道:“把他知道的,都挖出来!”
小插曲过后,会议室内气氛多了几分肃杀。
众人心中震骇不已,不曾想江东局势竟已恶化至此了么?
不仅勾结红毛夷炮击广陵,竟还真准备打造水师造反?
众人也隐隐猜测,肯定是广陵的事惹这小子动了真火,也迫使皇帝火速班师。
如果皇帝和相爷都恼了,还有谁能拦得住?这一场怕不是要杀得人头滚滚、流血漂橹?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罢了,现在才开始谋划,已经晚了!”
果真要造反,炮击广陵绝对是一步臭棋。
姜云逸只是冷冷地评价了一句,目光便重新落在已经瑟缩得不知所措的两名工匠身上,道:
“看履历,你们两个都是有拿手绝活的造船大匠,每人比二百石秩俸。”
两名工匠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却听到如此说法,登时又惊又喜,纳头便拜。
“博物院所有有一技之长的人,必须带学生,记住,是朝廷的学生,不是你私人的徒弟。朝廷正值用人之际,造船农桑又是最紧迫之事,是以破格拔擢。
既然给了你们不合规矩的待遇,你们当然要为朝廷出全力。不仅要全力做好本职工作,还得全力培养一批接班人出来。
有能力的,个人的工作经验还要着书立说,以传后世。确实不会书写的,叫你学生代笔。
不管是穷天理的经义哲学,还是入微的器物学之道,都要一代一代地积累起来、传承下去。
凡是对社稷有益的学问,不准任何人擅自带进坟墓里去。
至于子孙,可以去读书,将来能做什么凭自己本事,没有父子相继这回事,至少所有官位肯定没有父子相继这回事。”
赵夫子没好气地道:“人家自己的学问,你都要管,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