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说说吧,你们为何要当街殴打入京赶考的士子啊?”朱祁钰淡淡问道。
“这个。。。。。。”孙承宗顿时犹豫了。
一旁的周星宇叫道:“我们没有殴打入京赶考的士子,只是在旁边围观而已,你可不要冤枉了二老爷。”
“这么说,那个人就是你的人喽?”朱祁钰斜眼看向那个挨打的人。
“不是。”周星宇立刻摇头。
开玩笑,朝廷大比一直都是大事儿,向来引人瞩目,当街殴打赶考士子,更是极少遇到过的事情,在大比期间就连那群勋贵家的纨绔子弟都老老实实的,不敢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太宗时候曾经有一个士子来京师赶考,在街上因为当道被出城游玩的勋贵子弟抽了一鞭子,结果那个士子中试了,告到了都察院,最终的结果是,那名勋贵子弟被家中长辈抓了起来,倒吊在府门口抽了一鞭子,饿了三天三夜,差点没饿死他。
也是从那次之后,勋贵子弟们便老实了许多,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家里不出去,即便出城游玩,也是要到城外再纵马狂奔,再也不敢在城内就开始惹事。
就连正宗的勋贵子弟都会被收拾成这样,他一个太常寺协律郎就更不敢和这种事情牵扯上了,所以刚才和徐溥发生冲突的时候他才会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要不是他还要依仗会昌伯府的名头,哪里还会站在这里,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朱祁钰见他否认,便淡然说道:“既然不是你的人,那就不要胡乱插嘴,有的时候,插嘴也是会坏事的。”
然后也不理睬略微有些抓狂的周星宇,对着孙承宗吩咐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孙承宗答应了一声,这才怯生生地回答道:“其实就是我今日闲来无事,陪着这位小娘子过来买书,无意中发现了一本古籍曲谱,想要买下,结果这位徐公子捷足先登,小娘子又是喜欢无比,所以。。。。。。”
“所以你就横刀夺爱,将那本古籍曲谱抢了过来?”朱祁钰冷声问道。
孙承宗连忙说道:“给了钱的,我是给了钱的。”
朱祁钰顿时被他给气笑了,冷哼一声道:“给了钱就行吗?如果我想要你们会昌伯府,你敢卖吗?如果我只给你一文钱让你卖给我,你会卖吗?”
“会卖,会卖,保证会卖,只要公子喜欢,回去我就和大哥说,一文钱卖给您。”孙承宗立刻叫道。
“就凭你?”朱祁钰冷笑一声,道:“我记得你们会昌伯府是宣宗皇帝赐的吧,你们敢擅自买卖御用之物,就不怕朝廷追究你们孙家的罪责吗?”
孙承宗立刻闭嘴。
孙太后嫁给朱瞻基的时候回他还是个小屁孩,对于自己家怎么来的压根就不关心,哪里知道那么大的宅子是买的还是皇家赏赐的,而且自幼生活在那里,对于周围的一切早已熟悉,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家就是家里的,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今天他无意中得罪了朱祁钰,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大明天子想要一文钱买走自家宅子,孙承宗哪里会拒绝,他家的宅子是个三进的院子,位置地段都极好,最起码也值个上万两,只要朱祁钰敢一文钱买走,那今天这件事儿自然是过去了,至于怎么向他大哥交代,孙承宗压根就不担心这个,他是家中最小的,向来最受宠爱,自己的姐姐又在后宫做太皇太后,难道还能让他们流落街头不成?
但是宅子如果换成了皇帝赐予的,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朱瞻基那可是宣宗皇帝,赐给他们家的宅子就是御赐之物,他如果敢擅自买卖,那就是不敬先帝,这对于他们外戚来说可是大罪,更何况朱瞻基是看在孙太后的面子上赐予的,自己卖掉了,那就是不给孙太后面子,真得罪了孙太后,那他孙承宗肯定就不可能有这样的悠闲好日子了。
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上次自己借助大兴隆寺放贷的事儿被朱祁钰揭发出来之后,孙太后就狠狠地教训过自己,那次可真的是差点吓死他,孙承宗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
朱祁钰见他不再说话,也就不再理睬他,而是转向了已经恢复过来的徐溥,出声问道:“时用兄,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个孙承宗是如何抢你的古籍的,你说出来,我找人替你做主。”
徐溥有些发愣,不自觉地问道:“徐溥感谢这位公子的仗义执言,不过,您是哪位?我认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