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大营中,张軏坐在主帅的位置上,底下一众将领沉默不语,都是一脸愁云惨淡的样子。
许久,广西总兵武毅突然出声道:“不行,这样不行,时间久了,安南人的士气就会恢复过来,即便咱们能够击败他们,到时候损失也会大得多,还是要想办法歼灭那支安南水军。”
“废话,我还不知道要先歼灭那支安南水军?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歼灭他们!”张軏没好气地说道。
武毅说道:“咱们没有船只,在水上歼灭他们肯定是不要想了,只能想办法直接突袭他们的水军大营,否则没机会。”
“但是安南水军的大营驻扎在上游河湾那里,咱们怎么突袭他们?武都督,咱们现在连河都过不去啊。”振威营总兵官都督同知陈友说道。
宋诚这时候插话道:“陈都督,那地方我知道,即便咱们有船也很难突袭他们,一旦有所不慎,那恐怕派过去的军队就是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陈友看了看宋诚,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胡乱给黎宜民出主意,这才让我等陷于如此窘境。”
宋诚顿时尴尬了。
这事儿宋诚的确有责任,要不是他给黎宜民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打死黎宜民也想不出可以水陆并用来防御,明军没有战船,完全没有办法抵抗安南水军的攻击,黎宜民又是据险而守,明军连河都过不去,就更别提进攻京北城了。
“好了,好了,本帅不是和你们说过吗?此事不怪他,当时他的那种境地危险重重,给黎宜民出这样的主意也是为了取信于安南人,完成陛下交代的事情,换成你的话,说不定还没有他做得好呢!”张軏出声帮宋诚解围。
宋诚连忙恭敬道:“末将谢大帅。”
张軏抬起手摆了一摆,示意他不必客气,然后向众人问道:“谁还有什么办法,尽可以说出来,本帅会单独给你记上一功的。”
但是,底下一片沉默,没人敢站出来说话。
张軏对此倒也不意外,毕竟明军没有船只,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没有船只,就没办法在水面上对抗安南水军,这是谁也没办法改变的局面。
庆远卫指挥彭英试探着说道:“要不去上下游找一些船只呢?安南人除非打算彻底放弃红河以北,否则不可能在北岸不留一条船。”
张軏摇头道:“彭指挥,此法不可行。”
“宋远至曾经告诉过本帅,安南人的确在红河北岸留下一批船只,但是距离咱们实在太远了,有整整四百里路,全都聚集在三带路那边,咱们想要打过去,必须要先打富良路和大通路,那样的话就是在提醒安南人,咱们要过去夺船,黎宜民一样不会给咱们留下什么。”
“况且即便有人率军打了过去,也很容易被人断掉后路,然后就是安南人的围剿,实在是风险太大,得不偿失啊。”
彭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振威营都督佥事姚胜这时候倒是被他的主意提醒,好像有了什么主意,出声建议道:“要不咱们上奏陛下,从广西广东弄一些船只过来呢?”
不过他这个主意明显是个臭主意,武毅立刻拒绝道:“不行,先不说广东有多少船只,但是我们广西,就没有多少可用的战船。”
“而且这些战船想要弄过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们广西的战船基本上都是在内河行驶的,压根抵抗不了海上的风浪,只要下了海,那就必然会翻船,所以想要调拨过来船只,这根本不可能。”
“那从内河弄过来呢?”姚胜立刻追问道。
武毅仍旧是摇头道:“这一样不行。”
“内河行驶,没有直达安南的河流,即便咱们现在运送粮饷,也是有一段路需要翻过数座山转运的,船只又不能翻山,所以咱们在安南境内的粮饷运输都是靠骡马的,姚都督就别想此事了。”
姚胜顿时无语,很是有些垂头丧气。
他是振威营的人,向来只负责打仗,又不知道粮饷是如何运输的,如何能猜到他们的粮饷还要转运,而且还是翻山转运。
陈友倒是知道他们运输过来的军械粮饷并不容易,因此也没有怪姚胜胡乱出主意,但毕竟姚胜是振威营的人,不能让他太过尴尬,于是笑着说道:“姚都督不必在意,武总兵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安南这地方虽然紧邻广西,却是搁着不少大山,运输些粮饷都极不方便,想要运船过来就更不可能了。”
然后对着张軏说道:“其实我也有一个建议,不过不知是否可行。”
“你说。”张軏点头示意道:“左右现在咱们也无计可施,如果你有什么计策,尽管说出来,即便不行,说不准经过大家商议之后,此法也能变成可行的呢!”
陈友笑了笑,没有直接说自己的建议,而是对着众人问道:“诸位,天底下有一本名字叫做三国志通俗演义的话本,你们可曾有人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