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消息传出的那一天开始,周家那边就如同锅里的蚂蚁一样急得不行,甚至还找到了周锦,张嘴就训她没有教好顾宴西。
好像顾宴西得艾滋病是因为她一样,何其可笑?
从顾宴西出生开始,她就教导顾宴西洁身自好,当时觉得她不对的不正是这一批人吗?
在他们的眼里,顾家有权有势,有女人多点多正常啊。周家的那些人甚至为了捧顾家的臭脚,把顾家父子比喻成古代的皇帝。
可笑至极。
周锦对顾宴西早就失望了,说实话,就他那个玩法儿现在才得病那都是老天保佑。
她直接把手机里的卡丢了,换上了当地的卡。
她就这么失去了联系。
此刻正处于话题中心的顾宴西并没有回顾家,他在他跟文明月的新房里已经呆了很久很久了。
大平层主卧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一点光也头透不过来。
顾宴西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
他已经预料到了他患病的消息传出去后他会经历什么,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所预想的,和他要经历的完全不一样。
这两天顾宴西想了很多很多,想得最多的莫过于文明月。
他一直在想,要是他早点看清温情那个贱人的真面目,他跟文明月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文明月那么爱他,他会感动于文明月对他的爱,然后回归家庭!
都怪温情!都怪温情!
顾宴西的性子,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他爱温情的时候,温情放个屁都是香的,他现在厌恶了温情,于是温情的喘息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精神污染。
与她反转的就是文明月,以前的文明月无论是做什么事情,在顾宴西看来都是别有用心的。
但现在就变了,以前那些别有用心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可爱率真。顾宴西伸手盖在眼上,苦笑出声。
他的这一生啊,都在找一份纯真的,对他百分百忠诚的爱。他以前以为温情的那份是,现在想想,才觉得原来那份爱一直都在他的身边,是因为他的偏执,他的自大把这份爱推开了。
其实仔细想想,温情在出国没多久后就在外面有了个男友,要是她真的爱他,又哪里会再接受别的男人呢?
之前他耳聋眼瞎,听信了温情的那一套想忘掉他朝前走的说辞,现在想来都是扯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宴西从床上坐起来,满房间的找他的手机。
手机早就已经没电关机了,他找出充电线插在插座上,很快手机开机,而后便是疯狂的震动。
顾宴西没有管,三分钟后,震动停歇,他拿起有些发烫的手机,从通讯记录里找出一通电话号码。
因为他以前对文明月的厌恶,文明月的电话他从来不接,更不会存在手机里。在顾宴西看来,那时候的文明月是根本没有资格待在他的通讯录里的。
顾宴西想到这里,更加难受了。
终于找到那串号码,他拨出去,嘟嘟嘟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顾宴西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提示音在跳动。
他觉得紧张极了,这份紧张就跟他十七岁跟温情偷偷摸摸谈恋爱时第一次给她打电话的感觉一样。
“喂?”文明月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过来,有些失真,但却让文明月的声音平添了一股温柔。
这样的温柔给了顾宴西一种假象,他觉得文明月还是爱他的,只要他愿意转身,愿意回头,文明月就会站在原地一直等他。
他们可以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活,他们可以一辈子都不要孩子,要是文明月喜欢小孩,他们可以去领养一个。男女都好,他会把那孩子当成亲生的来看待。
“明月,是我。”顾宴西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