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壳里那位掩耳盗铃道:“睡了。”
陆晅轻笑一声:“那,午安。我真得去上班了。”
“哦。”
陆晅把手机放回兜里:“想吃什么给我打电话或者发消息,我给你叫。”
玄微应:“行。”
她使唤人的理直气壮倒是亘古不变,陆晅努力收起一些笑意:“真走了。”
“走走走走走。”玄微一下切换成赶扫把星语气。
陆晅非赖着不动,拖着尾音,懒散重复:“真走了啊?”
“快走。”她睡意都被他吵散了。
陆晅敛眼,凝视了会她凹凸不平的壳,心头没缘由的浮出一缕嗟叹,而后离开公寓。
——
同事们果然不肯息事宁人,一进部门,满场都是嘘声。
陆晅不知是气是笑,只充耳不闻,懒得理会他们的吵闹。
“请客!请客!”
好事的男同事蜂拥而至,喊口令般围住他。
“……喂,”陆晅不是八面玲珑的人,一惯脸皮薄,处理不来乱糟糟的人际关系。此时坐在显示屏后边,只觉得无所适从:“有毒吧你们,还要不要上班?”
“还没到点诶。”有人取出手机看了眼,嬉皮笑脸。
陆晅撑头,皮笑肉不笑:“等我问问行吧,她不来我自己请,可以吗?”
“嚄——不行哦——”
他现在随便一句话,都会成为大家起哄的由头。
办公室里众口嚣嚣,闹闹哄哄。
好在有别部门高管过来交代事,众人才一哄而散,不然一时半刻的,陆晅还真没法脱身。
陆晅抵着鼻梁骨,心不在焉盯了会屏幕,又拿起手机。
他点进玄微微信,没一会又退出去,想想还是再次按开,打下几个字,再快速删光。
如此往复,好几个来回。他左思右想,一筹莫展。
他忍不住开始考虑将来的事了,如果他们真要共度一生,玄微总要面对人类社会,面对他的圈子,他人生中的一切。
她曾控诉他的专制霸道,今天又和他痛诉,他上一世也做过类似缺德事。
陆晅不懂这样是对是错,他潜意识里只想为她遮风避雨,为她提供无可挑剔的荫庇所,却不想承认这其实是变相圈禁。倘若他终己一生画地为牢,那她将无法舒展躯体,顺理成章走到天光之下。
还是得问问玄微,征求她想法。
陆晅思忖片刻,发了条消息过去:我同事叫我请客吃饭,还让把你带上,你想过来吗?
焦灼不安地等了十多分钟,那头才有了回信。
她在抓重点方面总是稳扎稳打:吃什么。
陆晅忍俊不禁,不知该笑她傻还是该夸她精。
他回:你想吃什么?
玄微一时半会似乎难以定夺:太多了,我得想会。
陆晅挑了个下眉,有些意外地敲字:你同意跟我一起请客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