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鞭子还未触及黑衣人,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只听“噗嗤”一声,那个黑衣人自肩胛骨下方被射了个穿。
雷鹰从树林里踏着树枝一跃而下,手心一张,五只黑色的铜镖便裹着风精准地向水苏身边的黑衣人飞去。
他出现得突然,好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直接被飞镖扎中了胸膛。
其中一人不以为意地拔出来,话还未说出口,一口黑血就喷了出来。
水苏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抬脚对着剩下两个分神的黑衣人的下巴狠狠抵了上去。
清脆的“咔吱”声一响,那两人还来不及挣扎就两眼一翻,断气了。
剩下的人便好解决了,雷鹰的功夫在几人之上,不出几招,黑衣人便通通瘫倒在地。
“你这镖上的毒好生厉害。”阮菀擦着嘴角的血丝,由衷夸赞道,“还有没有,给我点防身。”
刚才她撒出去的粉末,还是沈归荑留给她养颜用的,说是见她日日围在灶台前打转,脸上被烟熏得蜡黄油腻,还特意让她每日洗完脸后拿水兑了涂脸上…。。
可惜了!
雷鹰无奈地从身上掏出个小瓷瓶:“省着点用。”
王郎中那个小气鬼,自己伺候了他半个月,最后才小气吧啦地给了小半瓶,不过看样子效果极好。
若是有机会,一定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他多给自己些。
“水云,你再坚持一下,我、我带你回去找郎中!”如安跪在水云身边,已然哭的泣不成声。
她不过是记得想要回去找苏尘燃,怎么一醒来,就看到水云成了这副模样。
她初到宫里,被几个不长眼的宫人丫鬟挖苦刁难,是年纪小小的水云挡在自己面前,这一挡,就是十几年。
皇后许多次想往陶然宫拨些丫鬟来伺候她,可都被她回绝了,在她心里,水云是她的贴身丫鬟,更是从小到大的亲姊妹。
水苏闻声举起匕首割断自己的衣袖,扯下半匹布来,想捆在水云伤口处止血。
“水云伤了肺腑,恐凶多吉少了。”
如安却置若罔闻,一双嫩白的手因盖在水云伤处已被血染得猩红。
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带你回去找沈妹妹,她医术了得,对…。对,我带你回去。”
说着,就俯下身想把水云扛起来。
“郡主…。”水云吃痛得眯起眼,血泡伴随着说话的气息从嘴角渗出,显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她巴巴地抓着如安的袖子,挣扎着想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不要…不要回去,郡主、郡主去江南…。水云伺候…。伺候不了你了,往后、往后…。”
像油灯熬尽,盘旋在嘴边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如安颤抖着拉上水云软哒哒垂下去的手,有一瞬间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轰”地崩塌了。
玉茗从如安身旁走过,单手撑住水云耸拉着的身子,她本就话不多,这会子变得更加沉默。
“马没了,这下可怎么走。”水苏睨了眼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断了腿的马,见阮菀脸上被擦破了皮,顺道从怀里抽出块帕子递过去。
雷鹰神情严肃地歪过头盯着京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去茶坊歇一天。”
水苏欲言又止:“可是…。”
“去歇一天吧。”阮菀见如安握着水云的手魂不守舍,无奈地把那张擦了污渍的帕子揣进腰间,“马上天就暗了,夜间赶路不安全。”
下午喝茶的茶坊离这片林子也就三里多地,因为没了马车,几人只能徒步前行,而雷鹰则单肩扛着水云走在最后。
阮菀故意慢下步子,待水苏和玉茗陪着如安走出一定距离了,才开口问道:“是朝宴让你来的?”
雷鹰沉下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