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宴一愣,继而轻笑出声。
刘岚的脸顿时黑得如烧焦的木炭,加之额头被磕得红肿,看起来可怜又可悲。
“是杨家人……”她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沈归荑想到杨静川的模样,赫然绷紧了嘴角:“说清楚些!”
“我不认得那人,就是我听说沈家人在街上开铺子,就偷偷跟着张桂兰进了城,结果,结果一看,果然是你开的,我本来没打算烧了铺子,后来有个女人找到我,说只要我神不知鬼不觉地烧了铺子,就给我二十两银子。”刘岚叨叨着,双眼空洞无神,仿佛被人抽去了魂魄似的,“我只听她旁边的人喊她杨夫人。”
卓君觉得这事好像兜兜转转又绕回来了,他扶着额头问沈归荑:“邓莲华?那日她被休了妻,按理说不是杨家人了,等天一亮我就派人把她也提过来一并审问。”
沈归荑也没想到这事竟然还跟邓莲华有关,她还以为是平时在沈家忙活的时候被沈芊禾察觉到了,这事是沈芊禾推手的呢。
福了福身道:“劳烦大人了。”
这条街几乎都是铺子,极少有人住,所以即使着了火,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会天也快亮了,陆陆续续的有卖包子馄饨的商贩推着车过来。
都对夜里这场火感到后怕,若没及时扑灭,旁边的铺子也无法幸免。
江朝宴走到黑衣男子身边垂下头吩咐了几句,最后无奈地冲着沈归荑摇摇头说道:“我得回宫一趟,怕是赶不上问审了,我把雷鹰留在这里,有他盯着我也放心些。”
沈归荑“咦”了一声,还来不及拒绝,江朝宴就已经长腿一垮翻身上了马。
留下那个黑衣男子傻愣愣地盯着她。
“咳咳,雷鹰?”沈归荑不确定地喊了一声,见对方恭敬地抱手行了礼,“应该没什么事了,我去旁边的包子铺坐一坐,你是想吃包子还是馄饨?”
“都依姑娘的。”
沈归荑觉得这种感觉奇怪得很,她同江朝宴,难道熟稔到这个地步了?何况还有官兵守着,还需要雷鹰这么个汉子盯着干什么……
可是莫名的,心里头却觉得安心。
那几个绣娘这会也已经歇好了,一个个靠在墙头连腿都站不直,只得撑着墙同沈归荑打招呼。
“都辛苦了,放心吧,放火的人已经让桌大人带走了,天一亮就开堂问审。”沈归荑去包子铺要了根长凳,拿过来给几人坐着,目光落在张桂兰身上,顿了顿,到底是没说刘岚的事。
反正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知道。
“瞧瞧!我就说有人故意放火的!你们还不信!”韩芳露没忍住骂了两句,被火漂卷的头发参差不齐,她拿手捋了捋,难过得红了眼,“好在我们几个命大,哎……可惜了我这头发,回家去指不定要被我当家的说几嘴……”
沈归荑叹了口气:“放心吧,我会给你们讨个公道。”
几人都累得不行,歇好了后,才觉得肚子里空荡荡,正巧馄炖铺子里第一锅也煮好了,沈归荑见状,忙掏了银子让冬杏去端几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