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花几个铜板向莫姐租借了那本册子,打算拿回沈家慢慢研究。
招人的事马虎不得,每个人的秉性和情况她都要了解清楚。
刚刚走出市集,就看到刘子妗大汗淋漓地从街口跑过,看到沈归荑后明显愣了愣,然后咧开嘴打招呼。
“又去干杂铺子?”沈归荑看了一眼她手里提着的五六个竹篮子,一双小手又红又肿,看得她微微皱起了眉。
这个小丫头的日子未免太不容易了点。
“嗯,这两天府里忙,没编多少。”刘子妗腼腆地把手往身后藏了藏,比起上次在铺子里打了个照面,她对编竹篮赚钱一事已经坦然了许多。
“如今已经春日了,想来那些妇人太太们都喜欢艳丽的玩意儿,你若是编好了篮子,可以择些花啊叶子啊编上去做点缀。这样看起来新鲜闻着也香。”沈归荑用手指撑着下巴,丝毫不觉得作为女子张口闭口就是赚钱是件丢人的事儿。
刘子妗错愕地仰着头想了想,眼睛忽闪忽闪的,看起来又兴奋又激动;“我明白了!谢谢沈妹妹!”
看着她雀跃欢喜离开的身影,沈归荑心里觉得欣慰,刘子妗经历了许多,还能保持着对生活的赤诚之心,这是很难得的。
回到沈家,把那卷册子拿出来翻了翻,冬杏就端着午膳进来了。
看到沈归荑在看名单册子,还以为她要往院子里招人;“姑娘可是觉得奴婢伺候得不好?”
“嗯?你伺候得挺好的。”沈归荑不明就里,豆腐羹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比如你做饭就极好吃。”
冬杏松了口气,把豆腐羹放在桌上,眼睛却黏在册子上挪不开,她没念过什么书,只是在跟着沈归荑回了沈府后,才识得一些。
察觉到她的目光,沈归荑反而把册子坦荡地摊开,佯装苦恼地同冬杏抱怨道:“这招个人可真不容易,也不知道这些婶婶们能不能适应铺子上的活。”
原来是铺子上的事,冬杏为自己的揣测感到羞愧。
“姑娘是第一次做,觉得麻烦是正常的,不过奴婢记得叶大夫人就擅长这些事,姑娘要不去取取经?上午奴婢把菜送过去的时候,叶大夫人还念叨你呢!”
说到叶夫人,沈归荑屈指一算,确实有些时日没去过了。
也不知道那四个能武能演的死侍姑娘们,生活得习不习惯。
次日,天气难得的阴沉沉,沈归荑猫在床上看着外头新嫩的树叶被风吹得左摇右晃,突然想多赖一会床。
去叶锦初租的小院子时,刚刚过了晌午。
才刚刚走到门外,就听里头传来阵阵笑声,看来这几个人相处得还不错。
听见叩门声,丹若咋咋唬唬地跑去开门,看到沈归荑后,先是一惊,然后挽过她的手,喜滋滋地朝着院子里喊;“夫人!你看看谁来了!”
院子里的场景让沈归荑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挺着大肚子的叶大夫人,此时正跟着冷面玉茗扎马步,年纪最小的忍冬在旁边纠正姿势,水苏则跟叶锦初坐在廊下学习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