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待的人,依旧是上回见过的莫姐,莫姐看她眼熟,经冬杏提醒,才想起来这小丫头就是上回来买了周大娘和仙儿的,老主顾,当然得打起十二分的热情。
“沈姑娘,今儿打算要个什么样的?”
说话语气就好像在集市上买菜似的。
“实不相瞒,我今儿不是来买人的。”沈归荑浅浅一笑,她前世都不曾操过这样的心,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哪里招绣娘,就想着来莫姐这里碰碰运气,没准她有门路呢。
“噢?那姑娘今日来?”
“我想招两三个绣娘,最好是手脚麻利能吃苦的,可惜我没有路子,这不是只好求到莫姐跟前吗?”沈归荑讨好地挽上莫姐的胳膊,悄悄地往她手中塞了块银子。
莫姐早就是个人精儿,沈归荑这样通透上道的性子甚是得她喜欢,于是她哈哈一笑,手腕一转,就把那块银子放进了兜里。
“绣娘啊,这还不简单?”莫姐挥着扇子,朝着旁边一个丫头耳语了几句,没一会,那个丫头就拿了一本册子过来。
“沈妹妹,绣娘呢,其实分两种,一种是签身契,在期限日内,她只能给你做活儿,不过这种月钱高,另一种呢,就是现做现结,这种绣娘一般都是有些家底的,出来接活儿就是图个解闷。”莫姐把册子翻到头,在上面勾勾画画,才把册子交给沈归荑,“我都圈出来了,这些是绣功好的,你看看,想招哪种?”
沈归荑想做的,是京城里独一无二的成衣铺子,所有衣裳款式都是她自己设计出来的,可避免不了其他铺子绣娘们仿着做,因此,衣裳的草图就得保密了。
签了身契的,起码有合约在手,倒也不怕绣娘们私底下倒卖衣裳款式。
“签身契的吧,不知道这几个人,莫姐可否叫来让我瞧一瞧?”
“这几个?”莫姐凑过头去依着沈归荑手指落下的地方一一确认后,抿着嘴琢磨了一阵,才遗憾地回道,“这几个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前些时候说是她们村子里有人走了,就回去办丧事……也没说多久回来,但我想着,应该也就这几天了。不如沈妹妹先回去,等她们来了,我叫人给你送信去?”
“劳烦莫姐了。”
从市集出来,正是晌午时分,街头的烟火气十足。
沈归荑心情大好,拉着冬杏在街头一处馄饨铺子坐下,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街头吃这种东西,倒是让她觉得新奇的很。
老板娘是个四十出头的胖大婶,宽厚的手掌拿着勺子在锅里不停地搅,最后捞上来十个面皮晶莹透亮的馄饨。
冬杏馋得不行,捧着碗一口气塞了三个,烫得龇牙咧嘴地夸好吃。
“哈哈,姑娘,你可真是给老婆子捧场!”胖大婶中气十足地笑了两声,怕冬杏噎着,赶忙去舀了两碗汤来。
正吃着,街头另一端突然人头攒动,旁边卖菜的小贩伸长了脖子打探着那头的情形。
不出片刻,人群就往这边来了,有人腿脚快,跑到馄炖铺子旁边占据了个好位置,就等着那头的人过来看。
胖大婶也是个爱看热闹的,勺子一放,跑到那人身边问:“前头是怎么了?”
“听说从江南那边来了个富商,带了一队红色大马呢,那马背上都是满满当当的金银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