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居的后院。
密密的竹林遮住了烈日,在这炙热的天气中更显得凉爽不已,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在弯腰挖着竹笋,身边有个差不多年岁的人在帮着打下手。
“说了多次了,这天儿热得很,您又闲不住。”
懒散的声音中此刻含着丝埋怨。
“殿下的话,老臣怎么敢不听,”中年男子说着,便欲起身。
此时来人才正了神色,声音也低了下去。
“舅舅我知道错了,瞧,脚伤都已经好了,”怕是眼前二人不信的样子,男子身形一动,不知怎的,再看时,人已经立在竹子上,而风吹竹子原本的沙沙的声音也没有影响。
可见轻功了得。
被称作“舅舅”的那位却没开口,宋辞墨见此,赶紧下来,话语间带上了一丝讨好和撒娇。
“舅舅,以后您再在这日头挖笋的话,就叫个下人传话,我来陪着,好叫我放心些。”
“殿下事务繁忙,怎好叫的往我这偏远处来?”
“我。。。”
管家见状,赶紧出来缓和:“殿下,国公当然心疼您,知道您坐在这轮椅上委屈了三月有余,毕竟燕城离京城那样近,就算朝中信了,万一“死棋”也有眼睛呢。”
话音未落,燕国公就吹胡子瞪眼睛了:“我才不心疼这小子,居然敢在春狩时故意纵马受伤,只是为了让“棋”,腿真断了也是他活该。”
“舅舅,好歹他也被罚了一月禁足呢,不然我怎的能到您这里来,自从您不在朝后,就一直没见过面了。”
宋辞墨顶着那张妖孽面容厚着脸皮说软话,燕国公再冷的脸也被焐热些,仍是不甘心地啐了一句:“身为殿下跟谁学的,撒什么娇,成何体统。”
只是这一句,惹了在场的人都偏远了思绪。
还能跟谁学?
宋辞墨的性格,活脱脱继承了他母亲,不过女娲更偏爱他一些,五官中只让他随了母亲的眼睛,剩下的都是俊朗男子该有的,漂亮却不女气,常年习武,身姿挺拔,只有男人的俊美。
半响,竹林中传来他的呢喃:“舅舅,母亲她还能回来吗。”
燕国公很久都没有说话。
就当宋辞墨觉得得不到回应时,他听到了舅舅的声音。
很轻。
“上回在这飞鸿居,你指给我看的女子,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宋辞墨摇了摇头,看着这密密的竹林,他耳中回荡着陶佳有些稚气的声音——“孤生崖谷间,有此凌云气,我喜欢竹的韧劲,但竹子要依靠在竹林里才能生长,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松树。”
听探子的话中意思,她要扶持邱荣,看来广福楼和鼎泰珍都不是她的目标,一个女人这么贪,若是用不好,怕是要毁了他们所有人精心布满的阵。
指尖曾把玩的红宝石簪子的感觉仿佛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