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淮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是五点,正是下班的点,他问苏漫,“介意加会儿班吗?”
苏漫表示当然没问题,去了江北淮办公室。
江北淮对她道,“苏漫,你刚接手,很多事情可能不清楚,有些工作只是临时性的,没必要写上去,有些事情是长期的,你自己要分一下。”
显然江北淮说话是有所保留的,但苏漫也听明白了,自己这是被小马和小王忽悠了。
她于是同江北淮道,“谢谢江主任,我知道了。”
江北淮帮她改了改分工,递还给她后道,“你可以多问问纪书记,他对这块工作很熟悉,而且他也很好说话。”
苏漫应了,再度道了谢,却想,为什么每个人都说纪子洲好说话?明明他每次对自己说话都很不客气,甚至可以算是苛刻的。
难道职场人的忍耐程度都那么高吗?还是她真的修炼得太不到位了?
苏漫从江北淮那里回来,加了班改了表格,办公室的人早就走完了。
纪子洲下班的时候,看到信访办的灯还亮着,又看到苏漫的车停在停车位上。
他把车慢慢往前开了一点,可以看到伏案办公的苏漫
他盯着苏漫看了一会儿,才又缓缓把车开出了办事处。
苏漫这一天太心累,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就不想动。
骆梓青也没有空闲,到宿舍都九点了,才发现苏漫今晚没什么动静。
拨了语音过去,苏漫接得有气无力,骆梓青问,“怎么,才一个礼拜就累了?”
苏漫嗯了一声,迷迷糊糊道,“上司吃人不吐骨头,下属又叫不动。”
骆梓青问她,“怎么说?”
苏漫想,纪子洲的强势和冷漠是不需要多说的,倒是傅亚萍,最初看着挺好说话的,没想到真的相处起来,不仅喜欢跟管盛达两个人搞小团体,还会阳奉阴违。
苏漫看出来了,科室里一些报销的账目都是傅亚萍在负责,好在金额不多,有一次傅亚萍逼着她签字,她表示要看一看,傅亚萍就把纪子洲抬了出来,说这些纪子洲都知道。
骆梓青听着苏漫的描述后道,“漫漫,以前我也遇到过这种事,你比她年轻,却领导她,她自然是不愿意的,更是要欺负你新来不懂,这种时候,就要果断用点手段了。”
苏漫问,“比如说?”
骆梓青道,“当时她让你签字,你就应该坚持不签,面对这种下属,留情面反而会让她得寸进尺,下次她再这么做,你就说你自己拿去给你们分管领导就好。”
苏漫听了,应了一声道,“你说得对,但她如果就此躺倒不干了呢?”
骆梓青道,“那倒也不会。工作中真正躺平什么都不干,也会难受的。你想想那些被领导扔去坐冷板凳的,哪个没有牢骚?照道理他们应该很舒心才对,实际真的坐上了冷板凳,心里落差是很大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用人用长处,人尽其才嘛。如果她做事情细致,你为何不让她负责档案工作?”
苏漫觉得骆梓青真是有能耐,又问,“她跟另一个同事走得很近,两个人很明显抱团,我该怎么办?”
骆梓青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分而治之吧,故意在他们之间制造点矛盾之类的。”
苏漫想了半天,觉得实践起来有点难,她道,“我不是那种会耍心眼的人。”
骆梓青笑了,那笑声真是让苏漫要醉了,骆梓青道,“不是让你耍心眼,这是技术,也是能力,你内心清楚你的目标,清楚你的坚持,就可以了。”
苏漫把头埋进枕头里道,“好难啊,我怕我学不会。”
骆梓青鼓励道,“慢慢来,很多事情自己经历过,才会懂。”
苏漫道,“我们领导明天还让我加班,是不是周扒皮?”
骆梓青道,“真巧,我明天也加班。”
苏漫道,“不是我一个人加班,我感觉有些安慰了。”
骆梓青笑了会儿道,“所以早点睡吧,晚安。”
听着他说晚安,苏漫觉得心里痒痒的,她于是也轻轻地对着骆梓青说了一声晚安。
这句晚安在骆梓青的心里,像羽毛一样,缓缓地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