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中不比军中,大人您非但不可贬低这读书人,还要褒奖,要夸赞,要爱戴…”
“你他娘的有完没完。”韩百韧骂道:“老子就说读书人是下三滥,怎地了,不服咬了老子的鸟。”
王山苦笑连连:“大人您怎地就如此瞧不起读书人呢。”
“本官问你,为何要读书。”
“自然是要以明事理,明礼修身,知礼明德,行礼明事。”
“明你娘的个腿儿,年年科考,各道考生不知凡几,其中九成九,皆是出自世家门阀,你以为这世家子潜心读书是为了忠君报国,是为了造福一方百姓,是为了你口中的明礼修身?”
王山愣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韩百韧面露不屑之色:“天下读书人多出自世家,世家子读书,是为了当官,何为官,庇护百姓,造福百姓,体恤百姓,这才是官,老子再问你,倘若世家子为了官,族中亲族欺辱了百姓,这当官的世家子,是心向百姓,还是心向家族?”
王山满面汗颜,施了一礼:“大人说的对,若读书只是为了做官,那便是下三滥。”
“对嘛,老子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个理儿,哈哈。”
韩百韧十分得意:“本官虽身正影不歪,对佑儿言传身教,可倘若他日佑儿科举为官,整日接触的都是些下三滥,免不了被这群狗日的带坏,既如此,为何还要佑儿读书,为何要佑儿做这下三滥。”
王山走上前为韩百韧倒了杯茶:“大人所言极是,可谓高论,下官佩服。”
“犊子可教。”
韩百韧更得意了:“我儿温良俭让,平日里便是一只小小的蚂蚁都不忍踩死,最是心地善良,这二十年来,从未与人红过脸,这是什么,是老子教的好,是什么,是我儿不与人争,是我儿…”
话没说完,一衙役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满面焦急之色。
“大人,出事了,大事。”
韩百韧神情一震:“太好了,快说,是何事。”
“少尹打人啦,将人打了。”
韩百韧愣住了:“哪个少尹。”
“大人之子,韩佑韩公子啊。”
“什么。”韩百韧极为狐疑:“当真是佑儿?”
“正是。”
“不可能。”韩百韧大手一挥:“绝对不可能,我儿平日里便是一只小小的蚂蚁都不忍踩死,莫不是被人欺辱的狠了,这才斥骂了几声,断然不会与人动粗…”
衙役:“打了七个人。”
韩百韧撮着牙花子:“我儿温良俭让,这七个人,是不是推搡之间…”
衙役:“将人腿打断了。”
韩百韧的声音有些发虚:“我儿心地最是善良,他们是不是摔倒后,不慎折了腿…”
衙役:“七个人,十四条腿,一条不多,一条不少,全断,整整齐齐趴在那里。”
韩百韧一咬牙,还是不死心:“可我儿从不与人争…”
衙役:“打完了人,少尹还将那七名苦主身上的钱财都搜刮走了。”
韩百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