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谨弋低下头喃喃自语,神色茫然。
“是。”
季清鸢低头。
都这样了,他看上去,还是没有很大的变化。
她手用力到几乎再没有力气,手心全是汗。
季清鸢退也退不开,杀也杀不掉他,几乎有些绝望。
谨弋却突然抬起头来,原本勾着她下巴的手松开,覆到了她握着刀柄的那只手上。
季清鸢还没反应过来,那只手就被他带着,一把抽了出来,然后朝右挪了一寸狠狠插了进去。
力道大得好像不是在捅他自己。
季清鸢不可置信地抬头,却见谨弋那张脸上第一次露出那样轻松而带着几分希冀的笑容:
“那这样,姐姐会原谅我吗?”
谨弋松开手,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摩挲过她失了血色的唇。
他做错了事,那他拿命来成全她的愿望,她会原谅吗?
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大的诚意。
目的是为了得到她的原谅。
季清鸢看着他那张已经白到不正常的脸,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谨弋右心口,黑气大团涌出。
她坐在他怀里,能感受到他气息正逐渐微弱。
唯独腰后那只手,依旧执拗地用力不肯放开她。
“姐姐,不管你信不信……”他凑近,轻轻抚过她的脸。
“我真的不知道我做的是错的。”
“没人教过我该怎么做是对的。”
没人告诉过他怎么和孩子踢蹴鞠,怎么去爱别人,怎么与人相处。
他诞生于这天地之初,看见的,就是一群人要杀他。
他见到的第一群人类,又想杀他,又害怕着他。
他遇见的第一个愿意牵着他的人,用力地将短刃捅进了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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