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青离在太后面前,添油加醋地述说葴凝不尊重自己,对皇子有敌意等话,恶意中伤了葴凝一番。太后一生气,就传旨宣葴凝过来,想训诫她一番,给青离出出气。
青离心里也得意洋洋的,她侍坐在太后身旁,等着太后给葴凝没脸。想想葴凝委屈难辨的模样,青离心里就无比畅快。
內侍回来后,就将侧后的话,皇上的口谕一一宣示了一遍。
太后的脸越来越难看,青离的脸上也火辣辣的。
太后转过头来,眼睛里流淌出气闷和愤恨。她看着青离,叹了口气。
“听见了没有?这妖精越来越放肆,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了!哀家的懿旨她都敢不遵!偏偏皇儿糊涂至极,被她迷了心窍,是非不辨地护着她!
青离,你别被她灭了威风!有哀家在,绝不允许那妖精盖过皇后的风头!更何况,你现今怀了龙种,母凭子贵,将来,这后宫就是你的天下!
青离,你可千万别生气,别吓着孩子。你只管把腰杆挺起来,天大的事,由哀家给你做主!”
青离心里虽然怨恨,可太后这样护着她,也不好再讲什么。于是,她作出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感恩戴德地谢过太后,告辞离开了。
青离走在路上,想着皇上的口谕,越想越生气。再想想太后的态度,心说:“看太后那情形,像是对这小贱人已多有不满,可以利用这一点,做一些文章。我得好好想想办法……”
青离一边走,一边思索着,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她抬头看,发现自己距离漪兰宫不远了。
青离现在正走入一条小径,小径两旁都是半人高的花木,各色各种的花朵恣肆狂野地开放着。
青离向前走着,她的脚步突然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因为,青离听到了说话声,虽然声音很小,可是她的耳朵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一些让她关心的词——皇后,侧后。
青离从声音上,辨认出讲话的正是自己的贴身宫女金凤。
青离去明慈宫时,打发她到一边玩儿去,其实是不想让她听到自己跟太后的体己话。原来她躲在这里,跟几个小宫女玩呢。
“金凤姐姐,皇后是六宫之首,当然最有权威了!可侧后独得圣宠,谁都不敢惹。要是皇后让我们往东,侧后让我们往西,我们该听谁的呢?”
“我们做奴才的,脑袋可得灵光点儿,千万不能有行差踏错,不然,小命丢了都不知道咋丢的!”这是金凤的声音,“依我看呢,皇后更厉害点儿,不可得罪,否则要打要骂要杀的。侧后呢,就不一样了……”
几个宫女都凑近了脑袋,有一个宫女好奇地问:“金凤姐姐,侧后怎么不一样啊?”
“金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侧后为人非常宽和,从来不责罚宫女。听瑄元殿里的欣儿说,有次她大意将枯枝叶扫到皇上身上,内侍上前就去责打她。侧后制止住不让打,说宫女也是人家的女儿,打了她,她母亲会难过的。侧后还亲自向皇上求情,皇上就不准人责罚她了。”
“侧后真是善心的菩萨啊!不过,皇上是九五之尊,他肯听侧后的话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侧后啊,那可是皇上的眼睛珠子,掌上珍宝。人家是真正的椒房专宠。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皇上去过你们哪个宫里?连我们漪兰宫,皇上都难得去一回!我看哪,惊鸿殿比冷宫强不到哪儿去……”
只听“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声,青离狠狠地甩了金凤几个耳光,金凤的脸上立刻肿起了四个指头印。
“嚼舌根的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背后议论主子?活得不耐烦了?来人!”青离脸色很难看,显得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