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于是把孙稳婆请了来,自己退了出去。
孙稳婆仔细给葴凝检查过,说:“太子妃,您至少已经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怎么自己竟不知道呢?”
葴凝说:“先前身体是有一些不适,只以为是忧虑烦恼所致,并不知是怀了身孕。婆婆是最有水平、经验的稳婆,也知道这个胎儿……是梧国国君,葴凝的兄长的,不知……还能不能留下他?”
孙稳婆想了想,说:“有道是‘男女同姓,其生不蕃’,就老婆子的经验来讲,公主所怀胎儿,多病、夭折的可能性极大,最好是不留。何况,公主现在是玮国的太子妃,此等尊贵身份,若不期产子,也有损太子的颜面。依老婆子看,还是……”
葴凝听闻孙稳婆的话意,泣不成声。思量再三,只得依从孙稳婆之意,打掉这个孩子。
葴凝问:“不知婆婆有何办法,拿掉这个胎儿呢?”
孙稳婆回答说:“若是月份小,用些汤药就行。可是现今这个婴儿有些月份了,公主身子又弱成这样,汤药自然不行了。老婆子也不敢用推拿的方法,怕公主经受不起。唯有针灸一法,较为有效,又不甚伤身体,可以一试。”
葴凝饮泣说:“有劳婆婆了。”话未说完,声音便已哽咽,止不住又泪落如雨。
孙稳婆只得好言好语地劝慰她。
孙稳婆做好了准备工作,就让葴凝躺下,反复刺其三阴交、合谷、太冲等穴位,又配合了些推拿按摩手法,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拿掉了胎儿。
孙稳婆走后,葴凝又是好一场痛哭。
也亏得司空楠性情温和,和风细雨地开导,体贴入微地照顾,葴凝的身体才一天天地调理过来,有了好转。
转眼间,葴凝嫁到太子府一月有余了。
司空楠每日温情脉脉地陪伴,像亲兄长一般疼惜着她。府里的婆子丫头都眼睛不空,看得出眉高眼低,因此都服服帖帖地伺候着新主子,不敢有丝毫怠慢。
葴凝在太子府里,日子还是轻松惬意的。
可是,司空楠感觉得到:葴凝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不管怎么哄她开心,她都淡淡的,难得见她倾城一笑。有几次,他还撞见葴凝背地无人时悄悄洒泪。
司空楠无奈,也只有软语抚慰她,耐心地等她回心转意。
这天,司空楠带着葴凝在园中欣赏枫叶,浓重繁密的红叶像云蒸霞蔚般,活力迸射,绚烂多彩。地上也满铺着红枫叶地毯。
置身其中,葴凝满眼轰轰烈烈的红,白皙的脸似乎也被映得红彤彤的了。
“太子爷!”一个內侍找过来,禀报说:“梧国国君来了,现在府里,说来看望葴凝公主。总管命我悄悄来告诉您一声,您看……”
葴凝身子微微一颤。
司空楠很快地看了葴凝一眼,说:“就说我和公主在园子里赏枫叶,让他自己找来吧!”
內侍走后,司空楠说:“葴凝,苏虞这是还不死心。就算是演戏,也得绝了他的念头。你已经是我的妃子了,在外人面前,得恩恩爱爱的,别不给我面子,让我难堪。”
葴凝听他讲得诚恳又在理,也怕苏虞执念,有心断绝苏虞的念想,因此点头答应。
苏虞听了內侍的回复,就循着红叶的方向找过来。
远远的,苏虞就听到男女嬉戏调笑的声音,走近看,登时如同雷击了一般,呆立在那里。
只见葴凝被司空楠抱在怀里,司空跟她说说笑笑的,逗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