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穿透“五谷轮回”之门,仅余刀柄在外,小卜气贯单臂,“哈”了一声,刀身一拧,刀刃朝上,使尽全力往上那么一挑,连尾巴骨带脊梁骨,愣是被这凌厉一刀削成了两半儿。
整个后背四敞大开,里面的零碎一股脑的洒了出来,普天之下似乎这种死法实属罕见,元宝庆只觉着身后好清凉,又觉着肚子里面空荡荡,他立时明白自己叫人来了个“嗝屁着凉大开膛”,以这副模样走出去只怕会吓死不好人。得嘞,临死行个善,别出去吓唬人了,就地死了算了。
想明白之后,问了一句:“你这刀子挺快,哪儿买的?”
然后脸面朝下往地上一扑,抖了抖身躯,蹬了蹬腿儿,……死——了。
小卜直起身,再看手中刀。
咦!黄的是屎,红的是血,好恶心。
抬起鞋底将刀身秽物蹭干净,将刀收鞘揣好。
望着后背大开膛的元宝庆,嘿嘿冷笑两声:“我就说你今儿得死在我手里,你还不信,这回你总该信了吧。”
元宝庆很有骨气,死不回话,你爱咋说就咋说。
小卜回去厨房,拿了剁骨头的一把大刀走回来,“咔嚓、咔嚓”两刀,将元宝庆的脑袋砍了下来,只剩个腔子固执地趴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真要起来了,小卜反倒拿他没辙,杀人这种事小卜在行,打鬼这种事还得是马九爷的拿手绝活,所以不是自己的强项尽量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将人头暂放一旁,进去里屋看了看五官尽毁、面容稀烂的小佳人,小卜叹息几声,他真心舍不得小佳人就这么离自己而去,于是用一条棉被将尸身裹了起来,再用丝带绑好了之后,抱到后院,找来铁锹在花丛之间挖了一个坑,将小佳人轻轻放进去,填土掩埋过后,又闭目合掌念了几句“太上三生解冤妙经”,以此超度小佳人的亡灵,这才擤了擤鼻子,转身去收拾另外几具尸体。
黄老四、黄老四的麻脸老婆,还有老蔫巴,被小卜放在了床上,而没了脑袋的元宝庆,仍在原地趴着。
小卜找了个匣子,将元宝庆的脑袋塞进去,正待点把火毁尸灭迹,突然想起小佳人说过这座宅院当中藏有金货。
于是乎,小卜着手搜寻起来。他认为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能放在箱子柜子里,更不能放在明面上,要么埋在土里,要么藏在墙中。果然,在拿掉一幅挂在墙上的鸳鸯戏水图之后,端倪显现出来。
若不细看,那就是一面完整的墙,可挡不住小卜眼毒心细,一条细如发丝的缝隙,让小卜确定这是一处暗格。用手指关节敲过之后,再用手掌推了推,“咯嘣”一声,暗格打开,端倪露了出来。
小卜用双手将暗格里面的箱子拿出来,用刀将上面的小锁撬开,打开了一看,当真是金货,另有两张房契。房契对于小卜来说没用,于是顺手丢在一旁,将黄金宝箱与那颗放着人头的匣子摞在一块儿,找个包袱皮儿裹好,院里正好有辆自行车,小卜于是将箱子捆好在车子后架上,然后点了一把火,待火烧起来之后,推车出院,骑车就走。
骑出去二里多里,停下来回头再看。嚯!火光冲天,看样子整个宅子都烧起来了。
此时已是天黑,小卜哼着曲儿,骑着洋车在星月之下飞驰,仗着眼神好,愣是避开了所有的沟沟坎坎;也是体力足,百十余里更是一路不停歇,到了四更天,终于将车停在了四妹的门上。
四妹一直不肯睡,瞪眼等待心上人归来。
听到门口有动静,顾不得穿鞋,光脚跑出屋,一见果然是自己要等之人,扑过去死死抱住,眼泪不争气地涌出眼眶,“挨千刀的,你可算是回来了……”
……
“哥儿们,给你瞧瞧好东西。”
小卜将匣子打开,请二狠子过目。
唷!元宝庆死不瞑目,俩眼珠子瞪得好大个儿。
“乖乖,死了这么不服气呀?”大头鬼在一旁咋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