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眨眼的光景,不光是陈大宝傻了,连于天任自个儿也傻了。
十八对纽襻,一字全部解开。
于天任将陈大宝的“甲胄”给“卸”了!
究竟如何做到的,于天任已经不记得了。
他隐约能够想起,自己一步上前,用两根手指头由上往下,就那么轻轻一溜,陈大宝的小褂便露了出来。
而那件纱罗长衫却不摆不颤,纹丝不动。
神了!
绝了!
生来就是吃“荣行”这碗饭的!
半晌,陈大宝才在咽过口水后,结结巴巴地问于天任,是不是以前跟随高人练过?
于天任傻兮兮地回话,自己一直卖炸糕,祖上八代都是老实人,别说偷拿别人的钱财,就是一头蒜一根葱都没占过别人的便宜。
陈大宝怂了、栽了、走基了、麻爪了,脸色不好看了,气也喘不顺了,两只手也微微颤抖了。
于天任则仍是呆若木鸡,极力回忆着自己究竟是如何一下将十八对纽襻解开的。
难不成,自己真是天生天养、天造地设的贼骨头?!
又过了好半天,两人才重新有了交流。
陈大宝说:“刚才不算,你一准耍了花活,你是变戏法的,甭打算蒙我。”
于天任不服,“话是你自己说的,我要能卸了你的甲,你就得改口管我叫师哥。你要是个站着尿尿的爷儿们,你就得说话算数,从今往后管我叫师哥。”
“放屁!”陈大宝恶言相向,“想让我管你叫师哥?姥姥!先得问问老头子准不准!”
“你?!”面对无赖,于天任只能暗气暗憋,跟无赖讲道理,纯属对牛弹琴。
“走吧。咱再找个善心人,让他施舍咱们点儿,完事了咱就回去见老头子。”
陈大宝不再理会于天任,归整好了大褂,摇晃着鸟笼,嚣张地迈开了步子。
于天任跟在陈大宝的身后,脑子里面仍是一团浆糊。
走着走着,陈大宝咳嗽一声,只为提醒于天任。
于天任就跟让蝎子螫了似的,立时有了精神。
陈大宝倒背着一只手,用小手指朝自己的鞋跟点了三下,示意于天任踩他的鞋跟。
于天任想都没想,就跟有人从背后推了自己一下似的,不由自主地跟上去,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陈大宝的脚后跟,陈大宝的鞋跟就被踩掉了。
这下让于天任更是心头一凛,他自己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居然能将踩人鞋跟这一招用得游刃有余。
“嘿呦喂,你走路不长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