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又回头朝温宁轻轻颔首示意,才转身离开。
走廊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只剩温宁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一路上的异常和内心那不同寻常的不安,温宁竟然有些犹疑,她的手握在门把上,却迟迟没有动。
但旋即她又似想通了一样嘲讽一笑:再可怕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这点小事算什么?
她不再犹豫,打开了门。
房间是她想象中傅岑景的风格:简约低调,却处处透露着主人的矜贵身份。
只是房间里没有点灯,有些昏暗,厚重的窗帘将外面本就不多的光线尽数遮盖,墙角放置的引路小灯静静地散发着微弱的光。
温宁今天穿的是件长裙,拖曳到了地上,她索性微拎起裙摆,柔声唤道傅岑景的名字:“岑景……”
房间内依旧很安静,没有得到回应。
等她走过幽暗的办公区域,来到卧室的区域时,才看见傅岑景。
他似乎是刚刚洗了澡,黑发微湿,穿了一件白色的家居服半躺在床上。
床头也只开了一盏壁灯,他拿着一本书,黑长的睫毛垂下,很是专注地看着。
“岑景。”
温宁露出温柔又带着点委屈的笑:“你刚才怎么不应我。”
傅岑景听见她的声音,抬起眼注视着她,白皙俊雅的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我刚才在看书,没听见。”
温宁的心稍定,笑容大了点:“看什么书啊?”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将书页合上:“让人静心平气的书。”
不然自己抑制不住。
“哦。”温宁只是随口一问。
她想起方助理的话,配合地走上前,神情担忧:“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生病或者受伤了啊?”
傅岑景:“对,我受伤了。”
还以为他会隐瞒的温宁有些征住,怎么和她预想得不一样。
傅岑景拉起她素白柔软的手,轻轻揉捏着:“你要看看吗?”
他都这样问了,自己还能拒绝吗?
温宁点头。
他背过身,将衣服缓缓卷起来。
后背上触目惊心的新鲜伤痕顿时映入温宁眼帘。
温宁捂唇,惊呼一声:“这么严重,怎么弄的啊?”
“上过药了吗?”
傅岑景缓缓点头:“上过了。”
然后他才回答温宁的第一个问题,他一直没有放开温宁的手,向她讲完了今天在书房里发生的事。
温宁听完,有些波动:她没想到他竟然愿意为了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可也只是一瞬,她清楚,自己那颗会爱人、感动的心早就已经死去,不可能再为任何一个人而跳动复苏。
但她不介意适当地演演戏,于是她低着头,眨了眨眼,几颗晶莹的泪珠便滚落下来。
温宁声音哽咽:“你怎么这么傻,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她抱着傅岑景,哭得很是真情实意。
傅岑景搂着她:“因为我爱你。”
这突如其来毫无铺垫的告白让温宁的眼泪都暂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