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务系统搜索了几位高层的资料后,孟钊发现,文鼎被吴嘉义收购之后,几位高层都离开了文鼎去了别的公司,目前只有其中两位还留在岩城。看来,想要了解当年的真相,只有再去一趟岩城了……
这时,周其阳跟程韵走进办公室:“钊哥,什么任务?”
孟钊抬头看向两人,将任务分配下去:“程韵,你通过监控查看祝睿的行踪。从他回国之前到现在,只要能找到的监控都要看一遍,祝睿每天做了什么,有没有可疑的地方,把这些全部搞清楚。”
“是。”程韵应道。
“小周,你现在立刻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岩城,调查文鼎公司当年的情况。”
周其阳道:“好。”
*
时隔半个月,孟钊再次坐上了通往岩城的高铁。
看着车窗外面飞速倒退的树木,孟钊想到上次跟陆时琛一起去岩城的场景。
当时他临时打定主意要去岩城查清孟婧的死亡真相,陆时琛听后,只说了一句“我陪你一起”。那会儿自己已经被警局停职,什么时候能复职根本就没有准信,难道那一次陆时琛陪自己去岩城,也仅仅是为了推动案子进展么……
还有那次,离开林麦家后,他去追捕那个跟踪自己的杀手。赤手空拳地对上两个持刀的杀手,孟钊当时差点丧命,也就是因为那个契机,陆时琛感受到了愤怒的情绪……那总不会是假的吧?
营救林麦母子时,在那个废弃的厂房里,面对着林麦举起的猎枪,孟钊能够感觉到,陆时琛在那一瞬想要为自己挡下那一枪,难道那也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个“工具”吗?
到底什么时候是真心,什么时候又是假意……孟钊对着车窗外叹了一口气。
周其阳坐在孟钊旁边,一路上都不敢吭声,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又要挨上劈头盖脸一顿训。
他无聊得默默计着数,从明潭到岩城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孟钊一共叹了十二次气。
周其阳偷偷侧过脸看向孟钊,自打两年前进市局,跟孟钊共事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态下的孟钊——暴躁、易怒、疲惫,似乎还混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和落寞,总觉得似乎不仅仅是因为案子……
从高铁站出来,孟钊跟周其阳坐上了出租车,去拜访文鼎公司当年的高层之一——范铭。
资料显示,二十年前,文鼎被吴嘉义收购之后,范铭就在岩城开办了自己的房产中介公司,凭借着在文鼎公司积攒下的人脉和资源,这么多年以来靠房产投资和倒卖二手房获利,虽规模不大,但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了范铭的公司。在前台的带领下,孟钊和周其阳来到了范铭的办公室。
孟钊走上前,递上自己的证件:“范总,冒昧前来拜访您,我是明潭公安的孟钊,李局已经跟您打过招呼了吧?”孟钊仔细看了一眼范铭,虽然跟吴嘉义差不多年纪,但从面相上来看,要比吴嘉义显得年轻一些。
范铭也立刻站起身,朝孟钊伸出手,“你好你好,李局已经亲自给我打过电话了,大名鼎鼎的暗笼案负责人,今天一见,真是青年才俊啊,来,坐下喝茶。”范铭引导孟钊和周其阳坐到沙发上,又亲自给两人沏好了茶。
“您客气了。”孟钊接过茶杯,放在桌上。
“从明潭这么远跑到岩城,肯定有很重要的事吧?”范铭坐到了孟钊对面。
“吴嘉义死了,这您应该知道吧。”
范铭点了点头:“当然,这种人死不足惜。”
“是啊,但吴嘉义涉及到的很多旧案,也因为他的死而失去了线索。这次来,最主要的就是想向您了解一下当年陈煜案的一些细节。”
“陈煜?是谁来着?”范铭的表情中显出一丝疑惑,看上去在尽力回忆这个名字。
“当年因讨薪而自杀的农民工。”孟钊提示道。
“噢,我想起来了。”范铭顿了顿,边思考边讲道,“当年因为这件事,社会上舆论压力特别大,文鼎的官司莫名其妙地就败了,接着文鼎就被吴嘉义控制并收购了,改组后,我们这些原来管事的人全都被吴嘉义替换掉了。”
“嗯,你觉得陈煜有可能是吴嘉义杀的吗?”
“警方当时调查说是自杀,不过谁知道呢,吴嘉义这个人,城府深得很,他跟当时岩城警察局局长交情也不浅,这种事,我们不好说。”
“交情不浅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也知道,吴嘉义上台后,对农民工的工资是能拖就拖,工人们没了活路,来集团闹事的自然也就不少,帮忙摆平这些事的都是他。”
二十年前的岩城警察局局长……看样子有必要去了解一下,孟钊心里想。
“好的,我了解了。另外再向您求证一些事情。”孟钊继续问道,“当年文鼎集团是因为经营不善才让吴嘉义注资的吗?”
“对,那时候文鼎的现金流确实出现了问题。”
“吴嘉义注资后,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吴嘉义说了算吗?”
“他确实大权在握,但要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说了算,也不至于,他和祝总五五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