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山的书房很大,整整一栋屋子。
但走进去却并不大,一幅山水画尤为显眼,占了整堵墙,其余桌案、屏风、书架一目了然。
郑乾问身边仆人:“你让我看什么?”
那仆人一脸紧张,颤抖着伸出手,在那幅山水画的一株松树上用力按了下去。
“咯吱”一声响,这堵墙上渐渐露出一个暗门。
“郑盟主,我们老爷不让我对外人说此事,可如今魏府上下被害,奴才想,说不准跟这里头的事有关。”
郑乾一生经历无数事,见有暗室并不觉稀奇,径直走了进去,可他立刻倒吸一口冷气,冷峻的面容变得铁青,目光寒冽逼人。
简直惨无人道!
地上躺着十几个女子,不着寸缕,身上种着一株株开的正盛的兰花,那些女子大多都还活着,大张着嘴,发不出一言,显然是被拔了舌头。
愤怒、震惊骤起,他转身一把拎起那个仆人,“这都是魏青山所为?“
“奴才也不知道啊,奴才也是魏老爷让我从这密室的暗道里逃出去,去向郑盟主求救时才知道的,我多看两眼,魏老爷就骂我,若将所见告诉旁人,他就要我一家老小好看。“
“看来确是他无疑了!“
郑乾走出书房。
烈日下,满院的血迹已干,魏青山不知何时醒了,他虽不能言语,不能行动,却也是听到、看到郑乾从书房怒气冲冲走来。
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嫉恶如仇,决计容不了自己了。
魏青山“啊啊啊“怪叫着,若他能说话,郑乾就会知道他在说他知道郑宝儿的下落。
郑宝儿被困在紫鸠宫了!
但郑乾却一言不发,一掌击在他额头上,他圆睁双目,立时毙命了。
紫鸠宫,紫烟夫人一声令下,两个紫衫女子刚要去抓郑宝儿,一团白光从她袖中窜出,在这两个女弟子胸前、脸上、颈中乱抓乱咬。
宝儿的灵貂爪子甚是锐利,这两个女弟子虽功夫不浅,双手急抓,但貂儿却比她们快十倍,片刻之间,她们脸上,雪白脖颈间被抓出细细的血痕。
这时,紫烟夫人曲指向貂儿抓来,快如闪电,她手中赫然还有毒镖,郑宝儿口中嘘嘘两声,急唤雪团回来。
这雪团一见紫烟夫人出手,也便知自己不是对手一般,白影一闪,钻进宝儿袖中。
“小姑娘,你果然不是寻常人家出身,红眼雪貂非凡品,你说你爹是教书先生,纯属诓我是么?”
紫烟夫人再次打量郑宝儿,只见她一身鹅黄衣裳,阳光下,肌肤胜雪,举止清雅高贵,秀而不怯,气质不凡,小小年纪竟有灵貂,语声即娇且糯,初听是江南口音,可又有京都语调,莫非是官宦子弟?
宝儿一阵气恼,当初听符秋音的话,想这紫烟夫人是一个美丽侠女,没想到,美则美矣,却如此心思恶毒,不感激她倒也罢了,还要过河拆桥砍她的双脚。
讲道理又不通,自己又不会武功,难道就此送命么?
正在胡思乱想间,一个紫衫女弟子急匆匆跑来,见到紫烟夫人,跪地说道:
“夫人,山下来了许多帮派的人,一路攻打上山,已经过了飞流滩了,我们的人要撑不住了!”
“随我来!”
紫烟夫人面色一沉,袖袍一甩,领着众弟子朝外走去。
她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将那小丫头先关起来。”
被雪团抓的满身伤痕的两个紫衫女弟子抽出长剑,远远站着,让郑宝儿跟着她们走。
紫鸠宫是典型的江南建筑风格,假山庭院众多,长廊深深,花草葱郁。
郑宝儿跟着她们七走八走,一会儿想着如何脱身,一会儿想着张天力在山脚下久等她不着该当如何,会不会贸然上山?
若是也被紫鸠宫的人抓住那就遭了,这里边的女人个个讨厌男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从假山后面跳了出来,笑嘻嘻地望着她们,脸上贱兮兮的,说话油腔滑调,“美人姐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别说紫鸠宫里,就连方圆十里的山下附近,都没有活的男人出没,突然间跳出一个少年,两个女弟子先是一惊,随之废话不说,挥剑上前欲要将他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