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忘了。
“你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件事?”
欧阳雪落耳边尽是凄凄雨声,凉意侵入她全身,冷得她忍不住缩起双肩。
“我就……随便问问,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秦禹昭点了点头,在她要转身的时候,又道:“对了,你昔日对我有恩,如今我已贵为天子,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欧阳雪落没有回头,钝痛的心似是又被补了一刀。
“不必了,我堂堂无双城少城主,想要什么没有……”
秦禹昭望着她的背影,油纸伞遮住她上半身,他看不见她的脸。
地上的积水反射出淋漓雨色。
少女因攥紧拳头而过度用力的指节,在凄冷的夜色下份外扎眼。
“我走了,你保重。”
少女头也不回的走了。
男人站在伞下,没有挽留。
一路目送她走远,直至那个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久久没有动。
雨色模糊了他的眉眼,连同他那颗碎得稀碎的心,一同被扬散在这一场冰冷的秋雨里。
御书房里,男人将那卷他跪在御书房门口求了两天两夜,才终于求到的赐婚圣旨打开。
一个字一个字读完,眼尾已是泛红。
莫书白看得不忍:“你这又是何苦,刚才小姑娘的模样,分明是对你有情,你但凡挽留一句……”
话音未落,男人松开手,任那卷圣旨落在火盆里。
平静的看着火苗舔上去,将上面的字一个个的烧成灰烬。
如同他和她,那未来得及绽放,又无疾而终的爱情。
“她配得到更好的。”
“我此生注定困于宫墙,而她不是,她可以替我走遍这天地,游遍这人间。”
我的小姑娘娘啊,我怎么忍心将你困于这高墙,斩断你的羽翼,望着我三宫六院,儿女成群……
这样的我,是连我自己都讨厌的啊。
……
半年之后,孔佩贤从西境回京述职,秦禹昭有意提升他为户部侍郎,没想到被他一口回绝了。
“微臣对户部的职位不感兴趣,皇恩浩荡,微臣还是想继续做回我的翰林院修撰。”
“臣还想回到西境,继续编写那套完未成的人物志,望陛下成全。”
大家都觉得他疯了,放着四品大员不做,只愿做回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
秦禹昭明白为什么,因为欧阳雪落将无双镖局总部迁往了西境,妇唱,那夫必定要跟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