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就是那群马,上次丁奇碰到它们朝南方而去,应是去更温暖的南方过冬,想必在春天时它们肯定还要原路返回北方的草原,这将是一个大量获取马匹的机会,开春雪化前得好好寻找一下马道,迎接它们的到来。
至于野牛群,在这周围暂时没有看到,等部落间开始交换时,再好好打听一下,说不定就能得到一星半点的消息。等先将马群驯好,再去寻找合适的驯养动物,这个过程将会更加容易,时间也能大大缩短。
晚饭时,看着鱼贯进出打饭、气氛融洽的部落众人,丁奇脸上露出一丝别人不可觉察的担忧。
部落目前是一个青壮年人群主导、基本达到中型部落要求的小部落,有点绕,可实际情况如此。大中型部落并不是只要达到相应的人口数量就是大中型部落了,它要求的人口结构比人口数量要更高。
男女比例是否合适,未成年人占比、老年人占比既不能过大,也不能过小。两者占比高,部落实力弱,得不到足够食物,发展不起来。两者占比小,尤其是未成年人占比小,在五年甚至是十年之后仍会出现老年人占比过高的情况。
补充的青壮年人口数量下滑,会导致部落实力下降厉害,部落最终会走向衰落,直至消亡。
丁奇所担心的就是目前部落未成年人偏少,只有石、鱼、雪和丹四人,除去雄鹿和梅两个年龄较大者,青壮年竟然占了百分之九十还多,这怎么能让丁奇心安呢?
所以,他必须让部落内不同姓氏的男女之间进行通婚,早点诞下尽可能多的后代补充人口基数,甚至还需要多交换一些女人或孩童过来,迅速调整人口结构。
当然,还有一个快速增加人口基数的办法,那就是发动战争,从敌对部落或者弱小的部落那里掳掠人口。可丁奇心有善念,不到迫不得已他不会走这一步,不过他倒是希望能有其他部落来攻打自己,他就有借口收缴对方部落的人口和财产了。
不过眼前他准备做的一件事,可能会间接达到这个目标,那就是远征青部落,将这个部落和铜矿占为己有,孩子和妇女送回丁部落,青壮年则留在原地直接开采铜矿、炼铜。
丁奇让三个狩猎小队拉着雪爬犁过去就是为了开采铜矿、熔炼金属铜,顺便看看能不能抓几个青部落人。之所以丁奇想提前做这件事,不和其他三个盟友一起攻打青部落,一是因为丁奇不想浪费时间、人力、粮食,把这个冬天错过去;二是丁奇觉得和这三个盟友之间的关系还不够牢固,他想独自拿下青部落,向这三个盟友施压,让他们知道自己部落的强大,尽快让他们倒向自己,壮大丁部落。
丁部落不是终点,是起点,丁奇终将通过丁部落融合更多的部落和人,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一天后,马鹿他们加班加点,熔炼出来近一百斤金属锡。这些锡汁被盛在一个个陶罐中,在冰冷的环境中快速冷却,被刀切割开放在丁奇先前准备好的大块兽皮上。随后在极度的低温下,这些锡块慢慢分解成粉末状的物体,如煤灰般铺满整块兽皮。
金属锡有一个特性,在遭遇零下13度以下的低温时会慢慢分解成粉末,而这种粉末是丁奇需要的,方便携带,且只需向铜汁中撒入锡粉末即可快速形成青铜合金。
第十天下午,三个狩猎小队正在将自己的随身物品装在背包里,放在雪爬犁上。狩猎队员只会按照命令行事,不会去多嘴询问目的地在哪里,任务目标是什么,这是丁奇给奔和仓包括所有队员一直在灌输的理念。
大家按照要求,背包里放置的物品包括一套换洗衣物、两双备用手套和兽皮鞋、一条兽皮防潮垫、一条十米长的绳索、十五斤左右的肉干、半斤盐、两个陶碗,这些都被放在雪爬犁上捆好。
另外还有自己的武器弓和一壶箭、一根长矛、飞石索,还有一把自己惯用的石斧或者石刀傍身。
以上这些东西都是制式装备,会随着部落生产力水平的提升发生变化。除此之外,丁奇还准备了六口陶锅,一大一小粗重的陶罐各两个,两张渔网和各类用木头削成的武器或工具模型,以及三把斧头、两把锯子、三个吹气筒、一个竹筛子和仅有的两把铁锹,最后就是那近一百斤的锡粉,分开装在十架雪爬犁上。
其中那两种粗重的陶罐是准备用于熔炼铜汁和青铜汁,方便进行模型灌注的。由花和草两人花费了五六天时间烧出来,一共做了九个,最终失败五个,成功四个。
晚上,丁奇照例召集部落主要骨干开会安排部落日常的工作,尤其要注意部落安全。所以两个狩猎小队要加紧训练,以风为主,同时做好部落防护,每天都要安排人在了望塔上巡守。
第二天一早,众人饱餐一顿后,丁奇率领大家再次踏上征程,独留下部落众人期盼的眼神,不知会给部落带回来什么惊喜。
雪原上,一黑一白两头狼拉着雪橇奔跑在前,两列队伍踩着滑雪板、挥着滑雪杖、拖拽雪爬犁迤逦在后,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疲累的样子。
队列中有两个人没有拖拽雪爬犁,那就是壮和狐。两人滑雪技术还不够熟练,只能慢慢跟着队伍而不被落下。壮被补充进白牙那一队,顶替风的位置。狐则是丁奇为了青部落而专门带过来的,看看是否会在关键时刻起作用。
队伍行进速度并不快,每隔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停下来休息一阵,让身体得到充分的休息,包括眼睛。之前从羽部落回来的路上,有一个族人得了雪盲症,在丁奇紧急治疗后,躺在雪爬犁上回去,最后花费了三天时间总算恢复过来。所以这次丁奇专门叮嘱大家,一定要涂抹那种能够防治雪盲症的粉末。
队伍傍晚休息时来到前几天他们提前准备的休息点,当篝火燃烧起来的那一刻,奔波了一天的众人总算松了口气,开始享受浓郁的肉香和温暖的窝棚。壮和狐累得半死,但在开始烤肉时,也是迅速翻身起来,生怕自己会少吃一些似的。
两头狼和金雕这次随行,丁奇没敢让它们吃肉干,而是猎回来几只野兔补充它们消耗的体力,并让它们休息在窝棚中间,得到更好的保暖。其实小可爱更想跟着一起来,但丁奇觉得部落中还是需要有一头猛兽看家,小黑小白要拉雪橇,只能委屈小可爱了。
大家的雪爬犁都整齐摆放在窝棚前面,还点了一堆篝火驱赶可能存在的野兽。虽说前阵子清理了一批食肉动物,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晚上继续安排人守夜。
有滑雪板,大家行进速度比步行要快许多,能赶得上丁奇和奔之前匀速奔跑的速度。两天后,众人到达原鹿部落所在地,在这里休整一晚后,就立即出发前往青部落,并在第三天下午到达青部落外围的一片丛林中。
休息过后就选择一处较隐蔽的地方,开始建造之前经常睡的窝棚,并安排人在周围打猎,尽可能多猎一些。反正现在是冬天,再多的猎物也不怕放坏。而且他们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食物和饮水可是要提前解决,以免影响军心。
丁奇和奔各披上一件白毛兔皮制成的披风,戴上同样兔子皮的帽子,撑起滑雪杖,冲向青部落。披风和帽子是丁奇特别要求巧儿制作的,为的就是方便两人抵近观察青部落的情况。
很快两人就到达以前两人过来营救雄鹿他们时呆的那处土坡,趴在那里,身上裹着白披风,就算是走到近处也不一定能看到那里藏了两个大男人,前提是忽略那四条腿或将它们藏在雪堆里。
山洞口感觉比以前要更小了,应该是青部落人怕冷,故意将洞口堵住一大部分。洞口的积雪被踩得凌乱,走向各个方向的都有,唯独有一条出去的路上,脚印更加清晰。洞口没多远,有一处地方污秽遍地,看来是他们经常上厕所的地方。
另外一处地方则堆满各种兽骨,有些兽骨上布满了牙印甚至被砸开,里面的骨髓都被他们吃掉。缺乏食物的年代,任何能吃的东西都会被用来裹腹。
看着远离部落的脚印,还有一些拖拉的痕迹,丁奇一阵疑惑,难道他们下雪天也要出来寻找食物吗?那是不是意味着青部落现在正面临着食物危机呢?
就在两人还在观察的时候,不远处走来几个身影,看着有气无力的样子,身上扎着兽皮,下身着兽皮裙,光着腿,脚上为了防寒,用兽皮裹住,系了一条绳子。犹如乞丐般的几人走路摇摇晃晃,让人觉得下一刻就会突然倒地似的,但又表现出惊人的韧性,没有倒下去,拖着沉重的脚步,摇摆着相互扶持着走向洞口。
突然,最后面那个人再也坚持不住,倒在雪地中。前面的人稍微一停顿就继续向前走去,在他们心里,他们知道等回到洞中后,会有人过来将倒地的人拖回去,不过等待这个人的可能会成为篝火上的一块块烤肉。
食人部落,自己人也是人啊!
部落头领何尝不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淘汰掉现有的人呢,既有肉吃,又能减少人口数量,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只是不知道下一个倒下的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