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北地通商之事,师妹与卢尚书只管放手去谈。”皇帝道,“除了粮、药、盐,咱们的丝绸、瓷器、茶叶、胭脂水粉与首饰,也都可以交易。”
“是。”林霜降与卢尚书应道。
“皇后的外家薛氏,自大胤开国便是皇商。薛家素来诚信,物美价廉,口碑极佳,可优先考虑。”皇帝淡淡道。
卢尚书欣然道:“臣明白。”
皇帝虽是为薛家开了方便之门,但卢尚书并无抵触情绪。
经历数代皇帝,薛家依旧蒸蒸日上,可见是极会做生意。
既然皇帝提及薛家,有恰好薛家嫡支有人在帝京,卢尚书便打算邀薛家主事加入通商和谈。
“卢尚书先退下,朕另有事要与师妹商议。”皇帝道。
“是,臣告退。”卢尚书行了礼,快步离去。
“陛下有何吩咐?”林霜降略好奇地问。
“是这样,”皇帝微微一笑,“皇后被吞没的嫁妆,朕已经全数讨回,入了皇后私库。”
林霜降静静听着,心湖微起涟漪。
“朕想请师妹打理皇后私库。”皇帝看着林霜降。
林霜降微微一礼:“陛下,这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皇帝挑眉,淡淡反问。
“陛下,皇后私库自来是皇后指定的人打理,臣女身边的奉玉与来喜是皇后身边的旧人,可当此任。”林霜降谨慎地道。
“奉玉与来喜伺候皇后还使得,打理皇后私产不至亏损,却是大大不如师妹。再说,”皇帝顿了顿,郑重道,“皇后当初还揽了一档子事,也需有能之人接手。”
林霜降自是清楚他所提是何事。
当初,为了迅速提升他的贤名,即便手头不阔,她还是接手了帝京的慈幼堂。
慈幼堂是安置弃婴与孤寡老人的所在,虽生活清苦,但能有口热饭吃,头有片瓦,也是好的。
林霜降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陛下说的,可是慈幼堂?”
“没错,”皇帝点头,看向林霜降,“慈幼堂能有今日,都是皇后的心血,朕岂能轻负?朕也知师妹为难,恐遭人非议。只是,朕手边,实在无人可用。皇太后悠闲半生,先帝尚且不忍她操劳,朕又如何能让她费心?晋国倒是年轻,又和离归家,闲散度日,但她只对造园子感兴趣。打理皇后私库与慈幼堂又非易事,只能麻烦师妹了。”
“陛下……”林霜降一时无言。
再如何,皇帝也不至于无人可用。是何时竟学会了这般示弱?
虽是新鲜体验,却不是林霜降想要的。
“师妹,”皇帝轻叹,“朕能信任的人,委实不多。”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再推辞,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林霜降无奈,行了一礼:“臣女多谢陛下信任。”
“你我之间,无需多礼。”皇帝笑着摆手,“往后,每三日,师妹进宫与朕说说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