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将此事交给刑部与宗人府审理,郡王与王妃因是直接嫌疑人,被提去宗人府了。”丁礼垂着头,轻声回道。
定安县主身子晃了晃,深吸一口气:“府里乱成这样,定襄呢?”
丁礼道:“县君冒犯了前来请人的魏王世子,郡王大怒,将她禁足房中,又命小人接回县主,暂理府内之事。”
定安县主听了,不由冷笑一声。
她那好父王,是看府里实在没有做主的人了,才想起她来。
“传话下去,从现在开始,淮阴王府闭门谢客,静待结果。”定安县主抚着眉心,“除必要的采买,只许进不许出。”
“是,小人领命。”丁礼拱了拱手,快步出去。
不多时,府里就安静下来。
只是,这安静之中,又有几分让人不安的焦灼。
定安县主穿过二门,回自己的院子去。
她走得很慢,目光扫过沿路景致。
没有她喜爱的花,但仍有花开。
她在淮阴王府并不能事事顺心,但淮阴王府是她的安身之处。
如今,淮阴王府摇摇欲坠了。
秦王妃虽一门心思偏着自己的爱女,却不敢明着刻薄她这个早早就得了县主爵位的原配嫡女,她的院子仍是淮阴王儿女中规格最高的。
她爵位比定襄高,院子比定襄大,秦王妃不愿她太过高高在上,将定襄压得灰头土脸,便找了种种借口,不许她将院子布置得太过奢华。
以往,她忍了。
如今,她不知自己还能做几天县主,倒不如随心所欲过几日。
等丁礼镇住府中或慌乱或生了二心的下人们,听到定安县主一系列的吩咐,不由头大。
定安县主闭门谢客,府里上下紧守门户的做法,他是赞成的。
可定安县主接下来这番享乐,多少有些露怯,与先前虽保守但明显积极的应对冲突。
“县主……”丁礼想劝,又有些犹豫。
“怎么?不可以吗?”定安县主笑着问道。
“县主,”丁礼斟酌道,“郡王与王妃此刻正在宗人府,不知还要待上几日,您多少表现出担心的模样吧?”
“为何要担心?”定安县主反问,“若父王与母亲是清白的,陛下英明,自是不会冤枉了他们。若他们当真以长兄算计过陛下,那我此刻担心,却是对陛下不忠了。”
“这……”丁礼语塞。
“好了,照我的吩咐去做。”定安县主淡淡道,“我不玩乐,就只能去玩定襄了。没了父王与母亲给她兜着,你觉得,她能在我手中闪躲多久?”
丁礼拒绝思考这个问题。
满足了定安县主的要求,她就又变回那个温柔好说话的县主。
被禁足在房中的定襄县君却是个被宠坏的刺头儿。
淮阴郡王与秦王妃是当着她的面被请走的,那一刻她的心慌乱无比。
淮阴王世子之死的内幕,她并不清楚。
但她很明白,正是因着淮阴王世子死了,徐王妃备受打击,才病倒了,让她的生母秦王妃得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