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份谨慎,让薛家到如今还能安稳。
众人都还了半礼,笑着道:“快回吧。”
萱草还叫人备了热水,让薛九姑娘洗了手上不小心沾到的墨。
薛九姑娘打开钱袋,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萱草:“拿去吃茶。”
萱草接了,笑着行礼:“谢九姑娘赏。”
薛九姑娘摆摆手,跟着家里来报信的下人飞快地走了。
回到府中,看了那封伯圣旨,薛九姑娘喜不自胜,抬手指了指天,轻声问道:“怎地突然就封伯了?”
薛三爷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道:“许是看在皇后面上。”
说到这里,薛三爷很是唏嘘。
薛家瞅准时机,告发凌家吞没嫁妆,显然是合了陛下的意。
凌家是皇后母族,但多年来,对皇后并不看重,对低谷期的陛下也无助力。
薛家给当初的顺王送银子,也是因着薛老太太觉着亏欠外孙女,想让顺王看看,顺王妃是有用的。她身后的力量虽不足抗衡安平郡王府,但并非无人。希望顺王能看在银子的份上,善待顺王妃。
这些年,由顺王,复立太子,再到九五之尊,陛下确实爱重发妻,对薛家一向客气。
薛家做出的每个决定,不被过河拆桥,就不算是无效投资,能得帝王些许客气,而不至家族倾覆,薛家已经很满足了。
皇后疏远凌家,年节赏赐都是按例。虽也不亲近薛家,但送到云都的,都是最好的物件且极其丰厚的。
而皇帝的赏赐是另外的单子。
皇后没了,年节给薛家的赏赐,是皇帝亲自经手,薛老太太生辰,也有赏赐。
种种迹象让薛三爷不得不多想,陛下对皇后用情,许是比他们想的要多得多。
皇后的身子自饮下毒酒后,就渐渐坏了。陛下并无侍妾,只守着皇后。即便是寻常男子,也未必能坚持,更何况天潢贵胄呢。
“陛下对既宁县主青眼有加,你在她手底下做事,要用心。”薛三爷叮嘱道。
“这是自然。”薛九姑娘点头,“眼下便有一桩事,我已与县主提了。”
“哦?”薛三爷挑眉,“何事?”
“先前凌大太太不是拿自己的嫁妆填了窟窿吗?里头有许多缎子绸布,直接用在慈幼堂,怕是不妥。我便同县主说,不如这些料子,我出银子买了,再拿银子买布匹。”薛九姑娘笑道,“给孩子们做衣裳,舒适耐用最好。不然,长了弃婴之风,就不美了。”
“县主如何说?”薛三爷问道。
“县主进宫去了,毕竟是皇后的嫁妆,要禀给陛下。”薛九姑娘道,“我这主意,县主是赞成的。”
“既是你的主意,若陛下点头,便由你办。”薛三爷道,“咱们来帝京,带了十几万两的银票,你尽管用。”
“是,多谢三叔。”薛九姑娘浅浅一礼,“我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