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冯箴有发言权。
她轻叹一口气:“凌家最近,比较乱。”
凌大老爷是她的姨夫,他还是竟陵候的时候,与淑宁县主夫妻和睦。
人前人后,他都是一副宠让妻子的模样。
被夺爵之后,凌大老爷满腹郁气,待淑宁县主就不如从前那般细致体贴,说上两句就要吵起来。
但,除了随凌二老爷在任上的二房,京中的长房与三房还要仰赖淑宁县主,因此虽有怨言,也不敢过分。
凌大老爷就不爱在家里待着了,每天都会来侯府门口转一转。
时辰差不多了,会有人来接他回去。
先前这府邸闲置着,凌大老爷来转悠,还能说是懊悔与不切实际的期待。
如今这府邸已经赏给了既宁县主,牌匾都挂上了,凌大老爷再来转悠,就会让人说闲话甚至驱逐了。
为这事,怀宁县主也劝过淑宁县主,不好这么纵着凌大老爷。
这府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淑宁县主的心血,丢了爵位,失了府邸,后辈的前程都没了着落,淑宁县主又何尝不心疼不懊悔?
她只是没有料到,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分量竟那么重,让陛下毫不留情地落安平郡王的颜面,也毫不顾忌他们是皇后的生父继母。
淑宁县主倒也没有意纵着凌大老爷,只是听不得他在自己面前尖酸刻薄,字字句句扎她的心。
再者,近日淑宁县主也是诸事缠身,处处不顺,就没什么心力包容凌大老爷。
这夫妻俩,眼见着是貌合神离,将要陌路了。
淑宁县主被薛家告发吞没薛夫人的嫁妆,怀宁县主直接回了安平郡王府。
意料之中,安平郡王又生了好大一场气,刚有起色的身子又不大好了。
皇后薨了这一年多,陛下的种种行径都表明,事涉皇后,陛下是不会轻易揭过的。
以往,安平郡王妃总觉得外孙女叶葳蕤眼高手低,成不了气候,如今,她觉得,有淑宁这么个蠢笨的娘亲,叶葳蕤不聪明才是正常的。
皇后嫁给陛下八年后,陛下复立太子四年多,登基两年多,这么长的时间里,任意一天,淑宁补上克扣的嫁妆,便不会有今日之事。
在安平郡王妃看来,这不是小事,可能是淑宁无法承受的灾祸。
安平郡王妃与安平郡王简单商量了一下,就匆匆进宫去请求宽晾了。
到现在,陛下会如何处置,仍没有音信儿,淑宁县主怕是没有心思理会凌大老爷。
凌大老爷毕竟还是她的姨夫,冯箴也不好多说什么。
林霜降也想起冯箴与凌大老爷这层亲戚关系,迎着来喜期待的目光,轻轻摇头:“算了,今日就由他看吧。”
“是。”来喜目光微微一暗,还是顺从地应道。
就在众女迈步,准备往县主府里去的时候,一辆马车匆匆驶来,在不远处停下。
车帘掀开,露出凌霜序冷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