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必见着人,这个时辰出现在永寿宫,还这般哭诉的,除了安平郡王妃再没别人了。
定安县主听在耳中,心有戚戚。
淑宁县主性情傲慢,行事张狂,得意时毫无顾忌,与她有旧怨的宗室皇亲不在少数,更别提旁人了。
但,与她一母同胞的安平王世子与怀宁县主,无论是为人,还是处事,在宗室之间颇得赞誉。
即便是同母所出,同父所养,人与人之间,还是有极大的不同。
一念及此,定安县主又有些庆幸了。
庆幸淮阴王府这些年少在外走动,不然旁人提起她与定襄,怕也是如此感慨。
内侍见了晋国长公主,立刻进去禀报,片刻后出来,躬身道:“长公主,这位贵人,请。”
晋国长公主笑道:“这是定安县主,不常进宫,你不认识,这回不怪你。”
“多谢长公主提点,”内侍恭声道,“定安县主,请。”
定安县主略略避让,与晋国长公主进去了。
两人进了内殿,先拜见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再与安平郡王妃互相见礼。
只是,此刻见了安平郡王妃的面,两人都吃了一惊。
“王婶,”定安县主惊讶道,“怎的这般憔悴了?”
瞧着比进了宗人府大牢的淮阴郡王脸色还差啊。
“还不是淑宁,”安平郡王妃苦笑,又觉得当着后辈数落女儿不像样,便转向太皇太后,愁容满面,“太皇太后知道的,那孩子打小就是金尊玉贵地养着,我们没少她一口吃的,也没少她一身新衣,要什么给什么,就怕她贪心不足。却不知怎的,她仍是这般眼皮浅。”
“这么说,”皇太后微微皱眉,轻声道,“淑宁吞没薛夫人嫁妆一事,是真的?”
安平郡王妃脸上闪过一丝难堪,点了点头。
皇太后略一沉默,继续问道:“吞没了多少啊?”
她虽是入宫为妾妃,也是有些嫁妆的。
这是她的私产,太皇太后、先帝与明德皇后,都不曾过问,更不必说占用了。
在民间,婆家占用媳妇嫁妆的事,倒不新鲜。只是,高门也好,小户也罢,这种事都是极败名声的。
“这……”安平郡王妃抿了抿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皇太后见了,脸色也有些不好看:“那当初,皇后的嫁妆——”
岂不是看着厚实,实则简薄?
“被薛家告发,陛下亲自接了状子,淑宁见事情兜不住了,才回郡王府告知我跟郡王这件事。”安平郡王妃口中发苦,心里烦闷欲呕,“给皇后置办的嫁妆,只用了薛夫人嫁妆的三成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