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了九十二家,致三家家破人亡,秦家人这是多大的胃口,也不怕撑死。
“秦家上下,怕是活不成了。”冯箴轻叹,“昨天查抄秦家,原是沈将军带了一队人动手,户部造册,一刻钟之后,户部各司主簿、吏员都抽调过去了,兵部紧急请求调兵,将秦家内外围得严严实实。”
“不止如此,”林霜降补充道,“秦家人一看插翅难飞,竟想放火。”
“真是畜生不如。”定安郡主气愤地骂道。
“沈将军当场就斩杀了下令放火的秦二与遵令行事的秦府管事,以为震慑。得亏他果断,秦家人再不敢妄动,抄家便顺利进行。”冯箴一脸赞赏,继续道,“抄家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已不知运了多少东西进国库,还没抄干净。”
定安郡主听了,心里越发难受。
秦家原是什么破落户,从秦家空着手进淮阴王府就知道了。
秦氏得宠,起势,成为继妃,费尽心思拉拔娘家才多久,秦家竟就攒下这等厚实的家底。
淮阴王府呢,有没有参与其中?
“放心吧,”冯箴看出她的心思,宽慰道,“陛下已对淮阴王府做出处置,又夺了秦氏继妃之位,将你摘了出去。即便之后情况有变,也与你不相干。”
“我只是,”定安郡主苦笑道,“心里过意不去。”
前朝末年,风不调雨不顺,天灾频频。末帝荒淫奢侈,朝中奸臣当道,卖官鬻爵不说,但凡能攀上点权势,都在大肆放印子钱,受害者不计其数。
大胤开国之后,吸取前朝灭亡的教训,明文律令规定,放印子钱是重罪,瞒而不报亦是有罪,揭发有功,更是有赏银。
秦家豪阔至此,动静必然不小。即便如此,仍瞒得严严实实,可见并非是单打独斗。
这事不可能简单处置,她得赶快搬走。
打定主意,定安郡主带着众女到了自己的院子,愁道:“快帮我看看,要从哪里开始收拾?”
林霜降有搬家的经验,四下一看,淡淡笑道:“但凡能带走的,全都装进箱笼,首饰、银钱、衣裳与物件分开放,做好标记。最好造个册子,记录清楚。”
“好,就这么办。”定安郡主点头,“瑟瑟,去将府里的健壮仆妇都叫来。”
“是,郡主。”瑟瑟脆生生地应了,就要出去。
“等等。”自林霜降进府,就在悄悄打量她的奉玉开口道。
“这是奉玉姐姐,原是皇后身边伺候的,陛下特意拨来帮忙的,之后会在既宁县主府当差。”定安郡主解释道。
“皇后身边的人,怎地赐给了霜降?”冯箴看看奉玉,又看看林霜降,一脸疑惑。
那日在宫中,秦王抱着霜降的腿唤了一声皇嫂,莫非陛下当了真?
端烈皇后薨了一年多,陛下仍不许旁人称她先皇后,仿佛这样就能骗过自己,当做皇后还活着。
若陛下思念成疾,将霜降当做皇后的替身,那可怎么好?
冯箴丝毫不觉得这是福气。
林霜降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脾性与喜好。即便处处与皇后相当吧,舍弃自己去当另一个人,心高气傲的霜降怎么受得了?
霜降若是依了陛下,遂了陛下的意,就只能委屈自己。若不依,又如何能与陛下抗衡?
这般想着,冯箴的心都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