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三爷着意讨好的那几个宾客,本就有些上不得台面的癖好,与其说是发疯,不如说是本就残忍。
“那时,先帝宠纵殷氏母子,林文正公认为先帝拿江山儿戏,劝谏未果,自请离京,去了任上。出了这种事,越发证明林文正公的先见之明,先帝面上无光,便想迅速结案,不及细查,就定了殷三爷跟那几个官员的罪。且不顾殷氏的求情,从重判的。”来喜深吸一口气,“孩子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免去了更多孩子的悲惨。”
“所以,”林霜降面色惨淡,眼尾处泛红,“是赵嬷嬷用了药?”
“嗯。”来喜点点头,轻声道,“慈幼堂那些黑心管事被打发后不久,也纷纷死去。因他们声名狼藉,没人细究。赵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对种种规矩自是明了。她劝孔总管留下腹中孩子,也是想弥补什么吧?”
“行了,我都知道了。”林霜降摆了摆手,“那个赵嬷嬷,你再查查。孔瑶没个三年五载的,是回不来了。”
“是,主子。”来喜应了,微微躬身一礼,便告退离去。
“主子,你别伤心,都过去了。”奉玉看着林霜降,轻声劝道。
林霜降点点头,似是累了,没再说什么。
薛九姑娘回府,薛三爷正等着她:“今日在县主府,一切可好?”
“好着呢,县主郡主都极和善的。”薛九姑娘笑着回道,又把自己预定了几套城北宅子的事说了。
薛家依旧是鼎盛的皇商,财力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虽一向低调,不觉得自家孩子必须讨好县主郡主,但与县主郡主交好,得她们看重,也不错。
自家侄女是个有主意的,薛三爷顺着她的话头注意到了城北的宅子。
城北那一块,薛三爷是知道的。朝廷没多余的银子整饬,城北开国时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算是帝京的贫民窟。但他也听到风声,朝廷已经规划好了,就等合适的时机动工。
不止如此,近畿要建港口的事,今日与户部商讨通商和谈事宜的时候,也得了一些明确消息。
“你小孩家家的,哪里能叫你出银子?三叔替你出了。”薛三爷笑着道。
“多谢三叔,三叔最好了。”薛九姑娘欢快地道。
薛三爷笑道:“我立刻修书一封,送回云都,叫父亲与大哥他们做好准备,来年大干一场。”
薛九姑娘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皱眉问道:“四哥他——”
“放心吧,他出不了云都,更来不了帝京。”提起那个让母亲难堪的侄子,薛三爷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厌恶。
薛九姑娘放下心来:“那就好。”
表姐那么好,王妃,太子妃,皇后都做得,四哥没眼光,还让家中长辈面上无光,成为弃子也是活该。
此时的岳家,正院灯火通明,岳太太严审了跟着岳小公子的小厮,得知岳小公子在外头与女人厮混,肺管子都要气炸了——哪里来的浮花浪蕊,竟敢肖想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