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宗人府与刑部查实淮阴王世子之死有淮阴郡王与秦王妃的手笔,那秦王妃这一支,轻则夺爵,重则赐死。
淮阴郡王离府前,将府里的大权放给了她的嫡姐,定安县主。
从她降生,就在跟定安县主别苗头。
因着是原配嫡出,定安县主不费吹灰之力就处处压在她头上。
好在秦王妃争气,徐王妃还活着的时候,就迷得淮阴郡王心偏到天边去。
定安县主压在她头上又如何?她才是淮阴郡王的心尖宝。
等徐王妃西去,秦王妃扶正,她不是嫡女,胜似嫡女。
这些年顺风顺水,备受宠爱,如今却要在嫡姐手里讨生活?定襄县君一百个不乐意。
淮阴郡王将她禁足是为了她好,定安县主自然不会放她出来碍眼,定襄县君便在房里大喊大叫,编排定安县主的不是。
定安县主院里机灵的小丫头跑去听了一阵儿,捂着耳朵回去跟主子禀告,删删减减最难听的部分,还是觉得不堪入耳。
定安县主听了,冷冷一笑:“看来,母亲没有教好她。”
小丫头没吱声,她是定安县主院子里的下人,听壁角回来告状,勉强可算忠心,但仔细计较的话,也不是那么妥当。
定安县主可以质疑侧妃扶正的亲王妃对县君的教养,她却不能有一字不满。
定安县主瞥了小丫头一眼,淡淡道:“这丫头不错,提到我身边做个二等,改叫琴调。”
琴调喜上眉梢,立刻行礼道:“多谢县主。”
“请吴嬷嬷走一趟,叫定襄闭嘴。”定安县主吩咐道。
琴调领命去了,定安县主身边的大丫头春时抱着两盆菊花进来,正是她在公主府挑的。
“这是——”定安县主站起身,有些意外,又有些欢喜。
“是既宁县主与琅琊郡君送来的。”春时回道。
“她们,”定安县主抬手,小心地轻触菊花的花瓣,“可有说什么?”
“琅琊郡君说,今日宜安县主出门时崴了脚,行动不便,没去成长公主府。过几日,在汝南王府设宴,向姐妹们赔罪。”春时笑着道。
定安县主点点头,脸上有了一点真切的笑意。
“琅琊郡君还说,端烈皇后的外家薛氏意外发现了流入市场的一对宝瓶,是端烈皇后出生时,薛老太爷送给她添福添寿的。不止如此,管着薛家庶务的薛五老爷还发现了一套作为薛氏陪嫁的红宝石头面。薛家怀疑,凌家吞没皇后生母薛夫人的嫁妆,因此告了御状。”春时又道。
“竟有这等事?”定安县主一脸惊讶。
薛氏虽是皇商,却非寻常皇商。
前朝末年,帝王昏聩,官员贪庸,天灾频频,民不聊生。
大胤开国皇帝趁势起事,缺银少粮时,能度过难关,坚持下来,薛氏帮了不少。
改朝换代之后,百废待兴,处处都需要银子,薛氏又慷慨解囊,且薛氏不求爵位,只求能参加科考。
开国皇帝自是应允。
数代下来,薛氏也出了不少读书人,到过二品的高位。
是以,薛夫人嫁给竟陵候,可不算是高攀。
淑宁县主再嫁时依旧嫁妆丰厚,怎的也馋薛氏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