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过奖了。”凌负雪欠了欠身,谦虚地道。狼狈为奸者,自是要凑成一对,彼此祸害,以免伤及无辜。
她看向谢琨,一脸诚恳:“谢大公子,不用谢我,祝你与林六姑娘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乡君有所不知,”萧广陵轻笑一声,“林六姑娘在事发后,竟想进宫伺候陛下。承恩伯吓得半死,连夜将她送去家庙了。”
“这……”凌负雪悠悠笑道,“谢大公子的真心,错付了呀?”
“呵,”谢三太太扯了扯嘴角,笑得难看,“与其在家庙蹉跎,能得一桩姻缘,是林六姑娘的福气,也是逆子的造化。”
“娘?”谢琨错愕地看着谢三太太。
“谢大公子,你翅膀硬了,主意大着,还记得有个娘呢?”谢三太太尖声道,“还不快谢谢乡君。”
谢琨仓皇地挪开视线,愤怒地瞪着凌负雪,嘶吼道:“林霜降,你这个毒妇——”
凌负雪微笑,淡声吩咐:“掌嘴。”
“是,大姐姐。”林济之清脆地应道,撸着袖子就从凌负雪身后走出。
这小少年对谢琨,也是恼火至极。
“济之,贤侄,”谢三老爷连忙按住他,“别脏了手,让三叔来。”
林济之扭头看向凌负雪。
凌负雪微微颔首。
“好吧,”林济之一脸惋惜,又乖巧一笑,“三叔,大公子皮厚,你仔细手疼。要不,我给你找个板子?”
“我们济之真是孝顺贴心,”谢三太太温和地道,“珍珠,去取板子来。”
“是,太太。”珍珠应道,就要出去。
“何必麻烦呢?”萧广陵笑着起身,长腿一迈,两步就到了厅中,抬手就抽在谢琨脸上。
只听啪啪两声,谢琨呕了一口血,混着几颗脱落的牙齿,脸瞬间肿胀起来。
谢三太太见萧广陵甩了甩手,连忙道:“珍珠,快去打盆水来,让萧广陵净手。”
萧广陵挑了挑眉,淡淡道:“有劳。”
珍珠快步出去,端了水来。
萧广陵洗了手,再次落座。
谢二太太轻声道:“继续吧,莫再耽搁,误了萧大统领旁的事。”
凌负雪点点头,微笑道:“人都有爹娘,谢大公子即便出了族,也还是得有。我看,他那同窗的寡母,正合适。”
“还是乡君想得周到。”谢三老爷沉吟道,“杨晖死了,寡母无依无靠,无人送终,实在凄凉。逆子认她为母,替同窗尽孝,也是一件美事。”
谢琨听得目眦欲裂,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含糊地发出几个气音。
萧广陵一脸兴味地看着凌负雪,目光中充满鼓励:“乡君可还有别的想法?”
“没了,就这样吧。”凌负雪摇头,“萧大统领如此禀报即可。”
“好。”萧广陵点头,起身拱手道,“萧某告辞。”
“世子,三叔,”谢三太太忙道,“送贵客。”
“是,二婶娘。”
“是,二嫂。”
武定侯世子与谢三老爷异口同声应道。
“不必麻烦了。”萧广陵摆手,出了门,一个纵身上了房顶。